火舌在走廊儘頭翻滾,濃煙如墨般灌滿每一寸空間。
夜陵背靠燒得發紅的金屬牆,喘著粗氣,左眼視野裡不斷閃現著灰白色的殘影——那是係統的斷裂信號,也是她記憶深處最不願觸碰的畫麵。
訓練艙內,冰冷的液體漫過口鼻,鐵鏈鎖住四肢,教官的聲音像刀片刮過耳膜:“y18,失敗者不配醒來。”
她咬破舌尖,血腥味瞬間在口腔中炸開,疼痛像一根鋼針刺穿混沌的神經。
她抬手猛地按下耳後神經錨定器的開關,藍光一閃,意識被強行拉回現實。
“我不是失敗者。”她低語,聲音沙啞卻鋒利如刃,“我是夜陵。”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煙霧中走出。
陸昭陽扶著斷裂的水泥牆,腳步不穩,左肩的繃帶早已被鮮血浸透,但他還是把半瓶水遞到了她麵前。
“你剛才……叫了小橘的名字。”他說。
夜陵一怔,指尖微微蜷縮。
她沒接水,也沒抬頭,隻是望著遠處被火焰吞噬的監控屏,仿佛還能看見那個蜷縮在數據流裡的女孩。
“她給我的第一道光,”她終於開口,聲音輕得像風,“不該被燒乾淨。”
話音未落,耳麥突然響起急促的接入提示音。
沈野的聲音帶著罕見的顫抖傳進來:“‘鏡麵’沒想炸毀中樞塔!她在用自毀程序的能量衝擊防火牆——目標是交通人工智能中樞!一旦係統被她的意識接管,全城信號燈將同步變紅,高鐵、地鐵全部撞停!這不是襲擊,是停滯!是讓整座城市陪她一起困在十年前的實驗室裡!”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夜陵瞳孔驟縮,腦海中電光火石般閃過無數戰術推演。
她猛然抬頭,看向老周:“b區主控閥在哪?”
老周抬手指向一條被烈焰封鎖的通道,聲音嘶啞:“儘頭,紅色閥門,手動關閉需要三分鐘……但現在沒人能過去!”
“我去。”她起身,動作乾脆利落,仿佛身上那道貫穿後背的撕裂傷根本不存在。
“你剛流了半升血!”陸昭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
她低頭看他,眼神平靜得可怕。
然後反手扣住他的手指,掌心滾燙,聲音卻冷得像冰:“可你還活著,這就夠了。”
下一秒,她已衝入火海。
熱浪撲麵,皮膚灼痛,呼吸像是吞著刀子。
係統殘影在左眼中斷續閃爍,勾勒出一條僅存三秒就會坍塌的路徑。
她踩著燃燒的電纜,在墜落的鋼梁間騰挪閃避,每一步都精準得如同計算過千百遍。
抵達主控閥時,眼前景象讓她心頭一沉——閥門已被高溫熔死,合金外殼扭曲變形,常規手段根本無法開啟。
她迅速翻出戰術匕首,從背包夾層取出一枚未引爆的痛覺乾擾彈——這是“夜梟”組織裡最底層特工用的廢品武器,靠高頻震蕩乾擾神經感知。
但在她眼裡,一切皆可為刃。
拆殼、接線、反向充能。
她將乾擾彈改裝成微型電磁脈衝裝置,指尖翻飛如舞,三秒完成改裝。
隨即狠狠插入閥門接口。
【裝置啟動,倒計時:120秒】
金屬發出刺耳的呻吟,熔化的鎖芯開始鬆動。
她雙手握住閥門把手,拚儘全力旋轉。
就在這一刻,一塊飛濺的高溫碎片劃過小臂,皮肉翻卷,血珠順著匕首滴落,在地麵燒出一個個黑點。
一分鐘。
她的呼吸越來越重,左眼殘影瘋狂閃爍,訓練艙的畫麵再次浮現——“y18,你隻是失敗品。”
“閉嘴。”她冷笑,手臂青筋暴起,繼續轉動,“我不是你的y18,我是夜陵。”
一分三十秒。
汗水混著血水流進眼睛,視線模糊。
但她仍能“看見”——靠的是係統殘影,是本能,是無數次在死亡邊緣爬回來的經驗。
最後一圈。
“哢——”
閥門終於閉合。
警報聲驟然減弱,b區電網壓力開始回落,交通中樞的入侵警報進入倒計時解除狀態。
她靠著牆緩緩滑坐,手指鬆開匕首,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氣。
可就在她閉眼的刹那,耳麥裡傳來沈野的低吼:“夜陵!陸昭陽他們在出口遭遇無人機群!是‘鏡麵’遠程激活的武裝型號,阿豹帶隊阻截,但數量太多——”
她猛地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