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如刀，割在直升機殘破的艙門上，發出刺耳的刮擦聲。
紅外信號的紅點越來越多，從山脊蔓延至穀口，像一群嗅到血腥的狼群正悄然合圍。
夜陵一把扯下醫療艙的固定帶，背起尚在抽搐的“鳳凰”，動作乾脆利落，仿佛扛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杆隨時能開火的槍。
她瞳孔微縮，係統界麵在視野邊緣瘋狂閃爍：
【紅外鎖定x6，熱源追蹤已激活——目標為“影蠍”級跨境獵殺小隊】
“老鐵，棄機，掩護我穿穀。”
無線電裡隻傳來一聲短促的“收到”，下一秒，三架原本懸浮在高空、偽裝成氣象監測無人機的旋翼機驟然調轉方向，引擎轟鳴撕破風雪，機腹下彈出隱藏式導彈掛架。
“交叉火力網構建完成，風向西北，我給你三十秒窗口。”
夜陵沒回話，腳下一蹬，縱身躍入冰穀。
腳下是千年凍土與暗裂冰縫交織的死亡地帶，每一步都可能踩空墜入深淵。
但她的步伐沒有絲毫遲疑，像一把出鞘的刀，直插黑暗腹地。
可係統警告再度亮起，猩紅字體幾乎灼傷她的神經：
【神經反噬累積已達28——下一次使用“雙星共鳴”將導致暫時性失明】
她嘴角一揚，冷笑溢出唇角：“那就閉著眼打完。”
風雪中，她的身影如鬼魅穿梭。
身後，三架武裝無人機在空中劃出死亡弧線，導彈精準引爆在敵方先鋒位置，雪崩轟然傾瀉，瞬間掩埋兩支小隊。
但仍有兩道黑影借著風勢滑降，匕首已出鞘，直撲她的後背。
夜陵耳朵微動，聽風辨位，猛然轉身，肩扛的“鳳凰”順勢一甩，竟成了她最佳的掩體與支點。
她抽出戰術短刃，手腕翻轉，一刀割斷來襲者的喉管，另一人還未反應，她已欺身而上，膝撞肋骨，肘擊太陽穴，動作行雲流水，不留一絲冗餘。
血霧噴灑在雪地上，迅速凍結成暗紅冰晶。
她喘了口氣，將“鳳凰”重新背好，繼續前行。
可就在這時，通訊頻道突然死寂。
“老鐵？李參讚呢？”
無回應。
她迅速接入衛星監控，畫麵切至邊境公路——一輛黑色suv正高速駛向俄瑞邊境檢查站。
車內，李參讚麵容平靜，手中握著一枚銀灰色芯片。
下一秒，他搖下車窗，將芯片交給了瑞士外交使團的一名隨員。
夜陵瞳孔驟縮。
緊接著，俄方安全局的裝甲車從兩側包抄，槍口對準駕駛座。
李參讚沒有反抗，任由他們將自己拖下車，押入囚車。
而在信號徹底中斷前，老鐵終於破譯出一段跳頻密語，隻有七個字，卻如驚雷炸響：
“名單不止七人——z在行動。”
夜陵站在雪地中，寒風灌進衣領，她卻感覺不到冷。
那個在“灰隼”檔案最深處被抹去代號的計劃。
不是武器，不是毒劑，不是暗殺程序。
是人。
“z計劃”——專用於培養潛伏型指揮層傀儡，能在不觸發任何心理檢測的情況下，長期潛伏於各國高層，執行靜默操控。
代號持有者，從未公開露麵，甚至連是否存在都成謎。
而現在，李參讚用命送出的警告，指向了一個更可怕的可能：z，已經醒了。
而且不止一個。
她咬牙接入係統，調出“蜂巢響應”信號殘留波形，試圖逆向追蹤源頭。
此時，“鳳凰”突然在她背上劇烈抽搐，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響。
“……彆信……z……”
聲音沙啞得像是從地底爬出。
夜陵猛然回頭，隻見“鳳凰”的雙眼竟睜開了——那是一雙渾濁卻清明的眼，仿佛穿透了無數時空，死死盯著她。
“是你。”
三個字落下，他又重重倒下，再度陷入昏迷。
夜陵站在原地，指尖冰涼，血液卻猛地衝上頭頂。
“z……是你。”
不是“他是z”。
是“你就是z”。
難道她的記憶、她穿越後的每一次選擇、甚至覺醒係統……都在某個看不見的程序之中？
如果“雙星共鳴”本就是“涅盤計劃”的一部分，那她究竟是逃出了牢籠，還是走進了更深的籠子？
她緩緩抬頭，望向遠處被風雪籠罩的廢棄氣象站。
那裡有台老式量子中繼器，或許能支撐一次短波上傳。
她必須把坐標送出去——南極洲麥克默多站附近冰層下的地下設施，極可能是“涅盤計劃”的終極中樞。
可就在她準備接入係統上傳情報時，眼角餘光忽然掃過“鳳凰”手腕內側——一道極淡的編號烙印，在低溫下泛著金屬光澤。
y00。
但下麵，還有一行微小到幾乎看不見的蝕刻文字：
z01·初代適配體
夜陵呼吸一滯。
適配體？
那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