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石青大哥怎麼了?”
說著,她還探過身去瞅,卻晏淮元拎著人退到外間。
“像什麼樣子,進人的房間前,要先敲門。”想了想覺得不夠,晏淮元又補充了一句,“不可隨意進男子的房間。”
“知道啦知道啦。”許儘歡抽回手,撅著嘴應聲。
石風將大夫送走後回來,表情凝重。
“公子,大夫說石青傷勢太重,他醫術有限治不了,隻給了些止血的藥粉,若是挺過今夜,沒燒起來便能好。”
石青已經昏睡了過去,兩人沒提後半句,可心裡都清楚,他現在情況很危險。
春鈴和春秧都上前去幫著石風一起,給石青清理傷口上藥。
許儘歡咬著唇安靜了下來,片刻後,故作天真疑惑提問。
“石青大哥肉都分開了,能用米糊粘起來嗎?”
“對啦,春鈴,你去給石青大哥把傷口縫起來吧,就像給我補衣服那樣。”
她語出驚人,在場的幾人聞言都一臉震驚地看著她。
晏淮元卻陡然側目,看了一眼床上的石青,突然想起曾經在軍營中,他送戰士去營帳治傷時,有個老軍醫也曾提過要給那些斷了四肢的士兵將殘肢縫上,試試看能不能長合。
隻是當時他沒有太在意,不知後麵軍醫是否做過這樣的事,能否有效。
石青失血過多,唇上血色儘失,已經有些神誌不清。
他的兩處傷口血肉翻出,即便撒了止血的藥粉,但依然有鮮血溢出浸濕了藥粉。
春鈴和春秧隻能一遍遍地小心擦拭,重新覆上藥粉,兩個丫頭眼圈都紅了。
“去準備細針和亞麻。”
晏淮元當機立斷,隻能試上一試。
東西都準備好了,誰來動手?
兩個丫頭針線活一般,也就縫補過衣服,哪有膽子在人身體上紮針穿線。
最後還是晏淮元自己動的手,石風往石青的嘴中塞了一塊包了布的木塊,防止他咬傷自己。
晏淮元則將細針在火中仔細燒得灼熱,又穿入被劈得極細的亞麻。
他下手很穩,麵不改色地把兩處傷口細致縫合,最後在縫合處敷上一層厚厚的藥粉。
許儘歡早就被趕到了外間,半點看不到裡麵的動靜,隻能聽到石青隱忍的呻吟和晏淮元冷靜安排石風壓著人的動靜。
一炷香之後,春鈴端著一盆血水走了出來,還特意避開了許儘歡看過去的視線,唯恐嚇到她。
春秧則是一臉驚歎,“竟真的縫上了,好似止血了,沒想到公子針線活做得這麼好,那針腳可密了。”
許儘歡聽了也是一臉驚奇。
“表小姐,公子讓您帶著春秧先回房,春鈴留下今夜和我一起照料石青。”
石風先一步出來,看著許儘歡的眼神中帶著欽佩,和一絲驚懼。
實在是她先前說的話太過滲人,偏偏又異常天真。
見目的達成,許儘歡也沒有多留,這個時代的醫療手段十分簡陋,她總不能放任石青躺在那聽天由命,等著傷口自己愈合吧。
她輕輕歎了口氣,裝傻也是門技術活。
這一夜幾人都沒睡踏實,好在石青夜裡雖然發了熱,但在石風和春鈴的照料下,後半夜便降溫了。
第二日石風又去請來了大夫,倒是讓大夫十分驚訝他傷口好轉之快,又開了幾服溫補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