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許儘歡已經在晏府住了半月有餘。
除了初到那日,晏淮元見完祖父,和她一起在李婉容那用了晚膳,許儘歡便再沒見過他的人。
聽李婉容說他去練兵了。
如今世道正亂,自之前成帝被藩王順王爺奪位殺進了皇城後,順王爺的登基大典被朝臣們拖到了年後。
邊國也在屢屢動作,燕州遠離皇城,雖沒被皇權爭奪所牽涉,但也有邊國戰亂和流民山匪的侵擾。
燕州暗中一直是晏家管轄,自晏淮元及冠,成了新家主後,他就很少回府,常待在營中處理軍務和城中事宜。
這日,許儘歡留在李婉容的院中一起吃過早食,便去後花園閒逛。
恰好碰到了在園中剪梅的傅雲煙。
“姑母,許妹妹。”
傅雲煙欠身行禮,她身穿緋色織錦丁香襖,搭著赤金色的菊花裙,看上去明豔動人。
她不著痕跡瞥了一眼許儘歡身上的珍珠繡蘭素褂,還有錦雲翠玉履。
清淡素雅但材質精貴。
不由心中暗恨,自從來了晏府,雖說姑母每月也會安排人給她裁衣,但若要更多,她就隻能花自己的銀錢。
而許儘歡呢,這半月,姑母都給她做了十多套新衣,聽聞還讓珍寶閣送了好些珠寶首飾讓她選。
憑什麼!論血脈,她與姑母才更親近。
“是雲煙啊,這梅花不錯,插屋裡也雅致。”
既然碰上了,李婉容也不好厚此薄彼,便叫上了傅雲煙一並逛園子。
“姑母,我父親昨日還來信讓我與姑母問好,過段時日便要與商隊一同回來。”
傅安禮是李婉容的表弟,生意做得不錯,可兩年前商隊被山匪劫了,傅安禮也被擄了,交了好大一筆贖金才將人贖回來。
這樣一來,傅家的家底被掏空就差賣祖宅了,傅安禮想到了遠嫁燕州的表姐,帶著一家過來投奔,靠晏家或許他有機會東山再起。
李婉容寬厚善良,給了傅安禮一筆本金,傅安禮便帶著嫡子在外重整商隊,家眷們住進了李婉容給的一處宅子裡。
隻是傅雲煙到了待嫁的年紀,傅安禮就求著李婉容能教養一些時日幫忙相看,才讓她住進了晏府。
她在晏府的一年多時間裡,李婉容也給了她好些俊秀青年的冊子,家世雖不高,但家風人品都有口碑,結果傅雲煙沒一個看得上的。
李婉容便知道了這是個想攀高枝的,也就淡了心思不想再管,哪知道人家是看上了晏淮元。
“姑母,聽聞再過一個月便是表哥的生辰了,不知府中可是要安排宴席。”
傅雲煙想起清冷俊朗的表哥,俏臉緋紅。
李婉容笑意微斂,淮元不愛過生辰,那時候也是在他生辰的時候發生的那事。
“你表兄事務繁忙,抽不出空,早前便跟我說不必辦宴了,他最近都不回府。”
許儘歡眸光微動:“容姨,那我要給兄長準備禮物,兄長喜歡什麼呢?”
李婉容屈指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兄長啊,不挑,心意最重要。”
傅雲煙看著二人如母女般親昵的模樣,衣袖下的手掌攥得死緊,指尖幾乎嵌入掌心。
許儘歡回到屋,開始琢磨著自己要給晏淮元準備什麼樣的生辰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