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前,許儘歡重新套上了自己的裙子,把外袍扔回給明彰。
兩個人又一起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到道觀外。
明彰先她一步踏上石階。
許儘歡在他身後,看到道觀外左右兩邊都耕出了一片地,一邊栽種著玉米,一邊是菜地。
跨過門匾,院中放置了香火爐和功德箱。
隱約看到大殿中供奉著三清尊位,側邊的房門牌匾掛著義診的字號。
聽到院子裡的動靜,一黃一黑兩條狗從屋子裡竄了出來,對著許儘歡狂吠。
她挑眉淡淡掃了它們一眼,兩條狗立刻嗚咽著伏在地上夾緊尾巴不敢叫了。
“明彰回來了?”
屋裡傳來一個年邁但精神頭十足的聲音,隨後是他略有輕重的腳步聲。
老道長須發半白,滄桑的臉上泛著紅潤的血色,眼睛炯炯有神,隻是長至胸口的斑白胡須讓人知道他歲數不小。
他目光逼人,看到許儘歡時麵露疑惑。
明彰眸色微暗,迎上前,“師父,這位……”他側目看了眼身邊坦然自若的人,“這位善信是我在山上偶遇的,可能是迷了路。”
他又對著許儘歡介紹道:“這是我師父,源淨道長。”
老道長笑得慈祥,點了點頭,給許儘歡倒了杯茶水。
“這位小友,粗茶解解渴,明彰,跟我去廚房打下手。”
老道長起身進屋,走路時許儘歡便看出來了,他右腳是跛的。
源淨一脈修的不是茅山術,再加上末法時代,他能看風水,習道醫,但不會真正的術法。
平日裡守著道觀修心煉體,定期給村民們出義診,唯一的任務就是守著師祖留下來的那口棺材。
可自他入門至今,那棺材也是好好的從未有過異動,所以他看不出許儘歡的身份,隻隱約察覺到她身上煞氣重。
“那姑娘到底是什麼人?”
他拽著弟子詢問。
明彰初看到許儘歡時就意識到了她身份不對。
不合常理的穿著,還有她身上出自師祖之手的符紙。
或許是她從未想過遮掩,所以明彰親眼見她的眸子因渴欲而變紅。
最重要的就是……
他聽到了。
自幼他就能聽到彆人情緒波動大或是念想強烈時的心聲,更多的時候,都是些難以控製的惡念。
所以,他聽到了她一再壓製時對他鮮血的渴望。
況且,連他備在身上的烈性毒藥都沒能奈何得了她。
一切都證明,她就是師祖封印的那口棺材裡的主人。
就是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能掙脫封印,看著還和正常人沒有區彆。
但他對此並不好奇,也不關心。
明彰隻是不想讓師父知道她身份有異,連師祖都隻能封印而不是滅殺,他和師父又不會術法,根本拿她沒辦法。
“確實偶遇,師父要是擔心便讓她下山好了。”
道觀離山下村民的住所還有些距離。
他並不在意許儘歡下山後會不會禍害村民。
“這……那便留她吃完午飯再走吧,我瞧著她怎麼鞋都沒有,明彰,你去找一雙給她。對了,後山沒什麼問題吧?”
“一切無恙。”
明彰說完背過身就出去給許儘歡找鞋去了。
許儘歡聽到了他們在廚房壓低聲音的對話。
不愧是反派,撒謊也這麼自然,他後麵都沒再去山洞,這會兒還說一切無恙,估計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