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事早,兒時就聽聞他生母念叨著,因為他淺金色的發色和瞳孔,她被丈夫懷疑是出軌,受了多少委屈。
後來每一次抱他見外人也都會招來猜測和異樣的目光,加上他兒時總是莫名大哭,他生母就更厭煩了。
一次情緒失控下便將怒氣發泄在了他身上。
衣架一下子抽在他小小的身體上,不多會兒就抽出紅痕,他母親反應過來後一時有些後悔,可懷裡的兒子卻不哭不鬨,仿佛並不覺得痛。
“你怎麼不哭!你怎麼不哭!你不是最愛哭了嗎?!”
她瘋狂搖晃著他的身體。
他被嚇哭了,可麵前的母親看他就像看個怪物。
【這孩子就是個怪胎!】
此後,他的父母將他關在家中,一不順心就往他身上抽打。
【反正他也不會痛】
他太恐懼了,於是又哭又叫:“好痛,彆打了。”
他隻是感知弱,那些傷害並非完全沒感覺。
可他們並不信,覺得他後麵表現出來的痛苦都是裝出來的。
【怪物!不該生下來的!】
【帶出去都丟人!】
這種環境下,他意識到自己隻有痛了才是個正常人,才會被愛。
他努力去感知,去體會疼痛。
漸漸地,他所期望的痛感一點點變得明顯了起來。
如果說原先正常3級的痛他隻能感受到0.5,後來,3級的痛他更感受到5。
皮帶抽在肩膀背上時,他都痛得全身發抖,滿頭冷汗。
“你快看,這怪胎真能演,裝得還挺像回事。”
“小崽子,你這是想演給誰看?讓人覺得我們在虐待你被逮進局子是吧?”
男人未燃滅的煙頭本來衝著他臉上來的,被女人擋了下落到了他肩上。
“弄臉上讓人看見了怎麼辦。”
當痛苦的降臨沒有得到他預想的安撫,他的潛意識就開始修改自己的感受,讓他可以從疼痛中……獲得快樂。
……
他收下那一千元,被帶去了醫院做配型。
但讓那家人失望的是,他的配型並不相合,於是也對他失去了好臉色。
離開醫院前,明彰好心提醒他生母了一句,他的生父在外麵可是還有一子一女的。
之後就沒再理會病房中歇斯底裡的爭吵,將自己血緣維係的那一抹關聯徹底斬斷丟棄。
下午的市場遠沒有早上熱鬨,但也足夠他補給的了。
到肉攤選了五斤肉,又拿了些臘腸火腿,還記著給他師父買了瓶白酒,兜裡的現金也就隻剩下兩百來塊。
經過藥店的時候,不經意想起那人的告誡,又進去買了點退燒藥消炎藥,這下是徹底把錢都花沒了才回去。
另一邊的許儘歡已經坐了車進城了。
縣城和市區的車程要兩個多小時,她一路上都在盤算著之後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