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7月奧地利紐蒙迦德高塔
最頂層的一個昏暗房間內,一個身形高大但衣著襤褸的老人正閉目坐在桌邊,麵前的桌子上正攤著一張寫了幾個單詞的羊皮紙。
老人似是在思考如何下筆,手裡的羽毛筆在他指間輕輕的搓動。
突然,他似是察覺到了什麼似的,轉頭朝向房間的一個角落,眼皮驀的一下睜開。
那是一雙深邃又神秘的深藍與白色相對的異瞳,
歲月在老人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道似沉澱般的痕跡,卻無法消減半分這人身上的氣勢,
甚至在那雙異瞳的映襯下氣勢顯得更加的驚人,似要擇人而噬。
“嗨!老師,下午好!”一道清泠的女聲響起,房間的角落現出一個成年女士的身影。
那女士似乎對這裡很是熟悉,打完招呼,也不管老人有沒有回應,便熟門熟路的在老人的床邊變出一張華麗漂亮的單人沙發,一把把自己摔了進去。
“啊——我真是快受夠那幾個傻瓜了!讓他們去麻瓜界學點東西而已,都能差點暴露自己,還得我去給他們收拾爛攤子!就這樣了還端著自己純血的架子!”
年輕的女士剛剛趴下,悶悶的吐槽聲便從沙發上響起。
老人似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方式,慢條斯理的放下了手上的羽毛筆,
“我想一位淑女的嘴巴裡不應該說出這樣粗魯的話語,這一點我應該早就教過你了。”
年輕的女士聞言動作一頓,裝作沒聽見這句話似的,自顧自的將自己埋在沙發上的臉換了個方向,淡定的轉移話題,
“我說老師,你這床真得換換了,又小又硬,你真的睡得慣嗎?”
“哼!你6歲那年也是這樣轉移話題的,這麼多年了一點長進都沒有。”
老人淡定的轉回身子,仿佛身後沒有這麼個人似的繼續拿起了手上的羽毛筆。
這才是他現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好好的寫上這一封信,說不定那人看完之後就能給他回信了。
“哎呀,老師~”女孩懶洋洋的聲音在身後繼續響起,“看破不說破嘛,你這樣會沒有朋友的!”
“我本來就沒有幾個朋友。”
“胡說!我祖母不就是嗎?”
“文達不會在意這些。”
“那倒是!”年輕的女士趴了一會,似乎是休息夠了,悄悄的站了起來,慢慢的踱步到了老人的身後,暗戳戳的試圖偷窺老人正在書寫的信件。
一隻乾枯修長的大手按住了鬼鬼祟祟往前湊的黑色腦袋,
“要是太閒了就讓文達給你再安排幾個宴會!我記得她好像又給你物色了幾個不錯的年輕男士……”
“彆!我謝謝您百忙之中還關心您繼承人的婚姻狀況,但您先彆關心了!”
年輕的女士聞言炸毛似的往後跳了一步,轉身走到了桌子的另一邊,手一揮變出了一把椅子坐了上去,
“老師,你這信寫的不行啊,這也太溫和了,多少年前了你就這麼寫,也沒見那位給你回信!要不要聽我的,換一種寫法?”
老人聞言把目光從信上挪開,目光有些晦澀的瞥了一眼麵前年輕女士的麵龐,輕輕的搖了搖頭,似是輕而又輕的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