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重新獲得了進入林家藏書閣的資格。
這座三層高的木質閣樓,飛簷鬥拱,是林家傳承的根基所在,存放著家族數百年來收集的各類功法和武技。儘管在林家看來已是底蘊深厚,但在見識過《九淵弑神訣》的林昊眼中,這裡的收藏大多隻能算是凡品。
守閣的是一位須發皆白、氣息深沉如海的老者,據說曾是家族一位隱退的長老。他眯著眼,慵懶地靠在躺椅上,直到林昊出示了新的身份令牌,才微微抬了抬眼皮,渾濁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閃過一絲幾不可查的訝異,隨即揮了揮手,示意他進去。
老者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一樓基礎功法與武技,二樓黃階中高級,三樓非核心弟子與長老不得入內。每人每次限借兩本,限期一月,不得損毀,不得外傳。”
“謝長老。”林昊恭敬行禮,邁步走入閣內。
書架上分門彆類擺放著各類典籍,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墨香和舊紙特有的味道。不少林家子弟正在其中翻閱,看到林昊進來,都紛紛投來複雜難明的目光,有好奇,有敬畏,也有隱藏的嫉妒。但無人敢上前搭話,更無人敢挑釁。昨日他廢掉林海手臂的餘威尚在。
林昊對此視若無睹,徑直走向存放武技的區域。《九淵弑神訣》是根本法門,博大精深,但具體的攻伐手段,還需要相應的武技來施展。他過去修煉的武技,隨著修為跌落早已生疏,如今需要重新挑選。
《裂石掌》、《隨風步》、《基礎劍訣》、《崩山拳》……
目光掃過一本本武技,林昊微微搖頭。這些武技大多品階不高,且招式固化,缺乏變化。
“小子,彆瞧不上這些基礎東西。”淵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帶著一絲教訓的意味,“萬丈高樓平地起。你雖得無上法門,但戰鬥意識、發力技巧,仍需從頭打磨。這些基礎武技,看似簡單,卻是無數前人總結的精華,能將你的力量最有效地發揮出來。貪多嚼不爛,先選一兩樣,練至化境,遠比學一堆花架子有用。”
林昊心中一凜,收斂了那份因獲得奇遇而產生的些許浮躁。淵說得對,根基至關重要。
他仔細翻閱,最終挑選了兩本。一本是《基礎拳法》,並非武技,而是詳細闡述拳術發力、格擋、閃避的基礎要訣,圖文並茂,極為詳儘。另一本則是黃階中級武技——《驚雷劍法》,講究出劍如驚雷,迅捷爆烈,正合他如今九淵神力霸道迅猛的特性。
選定了武技,他並未停留,在眾人各異的目光中,平靜地辦理了借閱手續,離開了藏書閣。
接下來的日子,林昊的生活變得極其規律。
白天,他在家族後山尋了一處僻靜樹林,反複錘煉《基礎拳法》的要訣,每一個直拳、勾拳、格擋,都力求精準,感受著肌肉的發力與力量的傳導。同時,手持一柄普通的精鋼長劍,修煉《驚雷劍法》。
起初,招式生澀,運轉九淵神力催動劍招時,更是滯礙重重,遠不如直接揮拳來得順暢。但他心誌堅韌,毫不氣餒,一遍又一遍地練習,汗水浸透了衣衫,手臂酸痛得幾乎抬不起來,也未曾停歇。
在修煉間隙,他便運轉“噬靈篇”,吞噬周圍草木散發的微弱木靈之氣,以及大地土元,修為在刻苦修煉中穩步提升,已然穩固在淬體六重。
夜晚,則回到小屋,打坐入定,以心神引導九淵神力,反複淬煉提純,鞏固根基,同時參悟《九淵弑神訣》更深層的奧義。
這一日,他正在林中練劍。
“驚雷一式,破風!”
一聲低喝,手中長劍驟然刺出,體內暗黑色的神力奔湧,劍尖竟隱隱帶起一絲尖銳的破空之聲,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劍光閃過,前方一人合抱的大樹上,留下了一個寸許深的劍孔,邊緣焦黑,仿佛被雷火灼燒過一般。
“總算入門了。”林昊收劍而立,微微喘息,臉上露出一絲滿意之色。他能感覺到,隨著對《驚雷劍法》的領悟加深,自身對力量的掌控也更為精妙。
“馬馬虎虎。”淵評價道,“形似而神未至,‘驚雷’的爆裂之意,你才觸及皮毛。不過,以此方地域的標準來看,算是難得了。”
林昊笑了笑,並不氣餒。他知道自己的路還很長。
就在這時,他眉頭微動,察覺到有人靠近。收斂氣息,他如同靈貓般悄無聲息地隱入樹後。
不多時,兩個林家旁係子弟一邊交談,一邊走了過來。
“聽說了嗎?柳家那邊放出風聲,說柳青青小姐已經被天雲劍宗的一位外門長老看中,可能不用等年底選拔,直接就要被收入門前了!”
“真的?那天雲劍宗可是我們東玄域三大宗門之一啊!柳家這次真要飛黃騰達了!”
“可不是嘛!唉,說起來,林昊表哥也真是……當初要是沒出那檔子事,他和柳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