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澤淵走了。
留下沈林風一個人站在原地,被冰冷的絕望包裹。周圍的空氣似乎都還殘留著他離去時的寒意,凍得她骨頭縫都在發疼。
係統那句“能量流失”的警告,像毒蛇一樣盤踞在她腦海裡。憑什麼她鬨個脾氣能量就流失!難道她就隻能靠仰望著他來活嗎?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南苑暖閣的。腦子裡渾渾噩噩,全是莫澤淵最後那個冰冷失望的眼神,還有自己那些不過腦子、傷人傷己的混賬話。
恨他嗎?恨。可為什麼把他推遠之後,心裡會這麼空,這麼慌?
暖閣裡,莫念已經睡下了,小臉恬靜。隻有看著兒子,沈林風那顆冰冷躁動的心,才能得到一絲微不足道的慰藉。
她坐在床邊,手指輕輕拂過莫念柔軟的額發。為了念兒,為了活下去,她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
那一夜,莫澤淵沒有回來。
沈林風幾乎一夜未眠。第二天起來,眼底帶著濃重的青黑。她強打精神處理內務,但所有人都能感覺到,這位忽然間變得冷厲的大師姐,今天周身的氣壓低得嚇人,眼神像是淬了冰,看誰一眼都能讓人凍僵。
她不敢去打聽莫澤淵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清心殿她更不會去。
能量流失的提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在她腦中響起一次,雖然緩慢,卻堅定不移,像是一種殘酷的倒計時,提醒著她失敗的臨近。
這種煎熬持續了兩天。
第三天夜裡,天氣驟變。
狂風呼嘯,卷著鵝毛大雪,狠狠砸在窗戶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氣溫急劇下降,甚至連暖閣的防護結界都似乎有些抵擋不住,絲絲縷縷的寒氣滲了進來。
沈林風被凍醒了,心裡莫名不安。這種天氣…太反常了。
她起身想去看看莫念有沒有踢被子,剛走到外間,就聽到一陣極其輕微,卻無法掩飾的壓抑咳嗽聲從門外傳來。
很輕,但在寂靜的雪夜裡,格外清晰。
是從…旁邊的書房傳來的?
莫澤淵回來了?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沈林風的心猛地一提。那咳嗽聲…不對勁,壓抑著巨大的痛苦。
鬼使神差地,她輕輕推開了一條門縫。
書房裡沒有點燈,隻有窗外雪光映照進來的微弱光亮。
莫澤淵就坐在靠窗的榻上,背對著她,身影在昏暗中顯得格外孤寂料峭。他單手撐著額頭,另一隻手捂在唇上,壓抑的咳嗽聲就是從指縫裡漏出來的。他的肩膀微微顫抖,周身的氣息紊亂而冰冷,甚至…帶著一絲血腥味?
沈林風瞳孔一縮。
他果然傷得更重了!那天晚上根本不是調息好了,他一直在硬撐!
就在這時,莫澤淵似乎再也壓製不住,猛地咳出一口鮮血,暗紅的血液濺落在冰冷的青玉磚上,觸目驚心!
他的身體晃了一下,幾乎要從榻上栽倒。
沈林風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先一步衝了進去,一把扶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肩膀!
入手一片冰寒刺骨!仿佛抱住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塊萬載寒冰!
“莫澤淵!”她失聲喊道,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驚恐。
莫澤淵身體猛地一僵,似乎沒料到她會突然出現。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想揮開她的手,撐起那股搖搖欲墜的威儀,但劇痛和虛弱讓他一時無力掙脫。
“出去…”他聲音嘶啞低沉,帶著拒人千裡的冰冷,卻又虛弱得沒有絲毫說服力。
沈林風看著他蒼白如紙、唇角沾血的側臉,看著她從未見過的、如此脆弱的莫澤淵,之前所有的怨恨、委屈、不甘,突然都被一種更強大的恐懼壓了下去。
他會死。這個念頭像閃電一樣劈中了她。
如果他死了,任務失敗,世界崩塌,念兒怎麼辦?她怎麼辦?
不!絕不能!
“你閉嘴!”沈林風又急又怒,反而吼得比他更大聲。她費力地撐住他冰冷沉重的身體,試圖將他扶穩,“都這樣了還逞強!你想死是不是?!”
莫澤淵似乎想說什麼,但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襲來,讓他根本說不出話,隻是無力地靠在了她身上,身體冷得像冰塊。
沈林風咬緊牙關,用儘全身力氣半抱半拖地將他弄到榻上躺下。觸手所及,他衣袍下的身體冰冷僵硬,仿佛血液都已凍結。
她慌亂地扯過旁邊所有的錦被蓋在他身上,又手忙腳亂地去倒熱茶,卻發現茶水早已冰涼。
“係統!係統!”她在心裡瘋狂呼喊,“怎麼辦?!他怎麼了?!”
係統冰冷的聲音終於響起,帶著一絲急促:【檢測到目標人物遭受極寒之力嚴重反噬,本源受創。需立即以大量純陽靈力或極高熱量疏導,否則有根基潰散風險!】
純陽靈力?她哪來的純陽靈力?!熱量?對!熱量!
沈林風環顧四周,看到角落的火盆,立刻衝過去,手忙腳亂地想點燃炭火,卻因為緊張,好幾次都沒點著。
“沒用的…”榻上傳來莫澤淵極其微弱的聲音,“尋常火焰…驅不散這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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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林風動作一頓,猛地回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