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酷熱難耐的沙漠中,太陽猶如一個巨大的火爐,將每一粒沙礫都烤得滾燙,仿佛能將一切都熔化。阿灰小心翼翼地伸出爪子,剛一觸碰到那滾燙的沙丘,突然間,整個荒漠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攪動了一般,劇烈地顫動起來。
隻見那原本平坦的沙地開始迅速隆起,無數的沙粒像是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操控著,在空中飛舞、盤旋,然後迅速地凝聚在一起。眨眼之間,三千個手持戈戟的陶俑便出現在了阿灰的麵前。
這些陶俑栩栩如生,它們的眼窩裡閃爍著詭異的光芒,那並不是普通的鬼火,而是碧遊宮特有的青鱗焰。青鱗焰跳躍著,仿佛這些陶俑並不是死物,而是有著生命的戰士。
“北漠烈陽陣!”陸九淵殘魂中的女子聲音突然響起,帶著一絲驚恐和顫意,“這些陶俑裡封著雨師部族的戰魂……”
然而,她的話還未說完,一陣尖銳的破空聲突然傳來,打斷了她的話語。隻見七支骨箭如閃電般從沙暴的深處疾馳而來,箭簇上的青鱗血紋在陽光下閃爍著妖異的光芒。
令人驚訝的是,這些骨箭上的青鱗血紋竟然與阿灰新生的龍鱗產生了共鳴,仿佛它們之間有著某種神秘的聯係。
陸離晶化的右臂自發抬起,陰雷凝成的盾麵與骨箭相撞。電流竄過沙海時,眾人腳下的流沙突然塌陷——黃沙之下竟是青銅澆築的慈航劍閣廢墟,每根斷柱上都釘著眉心插簽的修士屍骸。
突然,十二尊高達三丈的將軍陶俑從沙中猛然破土而出,它們如同沉睡千年的巨獸被喚醒一般,氣勢磅礴,令人膽寒。這些陶俑手中緊握著青銅戟,戟刃在烈日的照耀下閃爍著寒光,戟尖攪動著周圍的熱浪,形成一股強大的氣流。
令人驚訝的是,戟刃反射的強光竟然在穹頂處彙聚成了第二輪烈日,與原本的太陽交相輝映,使得整個空間都被熾熱的光芒所籠罩。
就在這時,阿灰的脊背突然傳來一陣灼熱感,它背上的龍鱗圖騰像是被點燃了一般,滾燙無比。小獸痛苦地掙紮著,不停地用爪子刨開沙地,試圖緩解這種灼痛。
然而,當它終於挖出一個坑洞時,卻發現裡麵隻有半塊刻著“囚牛”二字的龜甲。
“雙日淩空陣!”殘魂女子見狀,立刻操控著陸九淵的虛影結印,口中高喊,“快找陣眼!”
陸離的左眼晶化瞳孔在雙重烈日的照射下,竟然滲出了金色的鮮血。他強忍著劇痛,凝視著那十二尊陶俑,發現每一尊陶俑的背後都拖著一根細如蛛絲的因果線。
這些因果線如同蛛網一般錯綜複雜,最終全部沒入了沙海深處的某具青銅棺槨之中。
星髓刃在劈開第三具陶俑的瞬間,無數飛濺的陶片如雨點般四散開來。然而,就在這些陶片之中,突然鑽出了一群雨師部族的幽魂!
這些幽魂麵目猙獰,渾身散發著詭異的氣息。它們裹挾著滾燙的砂礫,如餓虎撲食一般,徑直鑽進了陸離身上的傷口裡。
陸離痛苦地悶哼一聲,他那渡劫期的強大自愈能力,在這詭異的砂礫燒灼下,竟然毫無還手之力,傷口處迅速被燒成了焦黑一片。
一旁的阿灰見狀,心急如焚。它仰頭發出一聲長嘯,新生的龍角在這一刻猛然引動了天空中的雷雲。刹那間,烏雲密布,電閃雷鳴,一場瓢潑大雨傾盆而下,澆在了廣袤的沙海上。
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雨水落在沙海上,竟然騰起了一股股腥臭的白煙,仿佛這沙海之下隱藏著什麼可怕的東西。
“不要碰雨水!”殘魂女子突然驚呼出聲,但已經太晚了。陸離染血的指尖,在不經意間觸碰到了一滴雨水,就在這一刹那,他的眼前突然浮現出了碧遊宮主的麵容。
隻見碧遊宮主手持孟婆湯勺,正站在一口巨大的湯鍋前,微笑著用湯勺舀取著陸離的記憶!
暴雨如注,在沙海上形成了一麵巨大的水鏡。陸離站在水鏡前,突然看到自己的倒影伸出手,猛地將他拽進了水鏡之中。
進入水鏡世界後,陸離發現這裡陳列著無數的人皮畫卷,每一幅都栩栩如生。他好奇地走近,發現最新的那幅畫卷上,赫然是陸九淵年輕時的模樣。畫中的陸九淵腰間佩著一把青玉劍,劍穗上係著半枚定魂佩。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每一幅畫中傳出:“陸明心,慈航首徒。”陸離驚愕地四處張望,卻看不到說話的人。那聲音繼續說道:“當年他為了救你,不惜剖出自己的道骨,才將你從忘川河底撈起……”
話音未落,水鏡突然炸裂,陸離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拋出,重重地跌回了現實世界。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半截青玉劍穗。
陸離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聽到一陣驚叫聲。他抬頭一看,隻見阿灰正與沙暴中的一個龐然大物搏鬥。那是一條由陶俑碎片組成的沙蛟,它的眼珠竟然是陸九淵虛影被汙染的部分!
就在此時,殘魂女子突然脫離虛影,如流星般劃過虛空,最終化作一道發簪靈光,沒入星髓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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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間,刀身的裂紋中湧出的不再是璀璨的星河,而是一條往生河的支流。那被汙染的沙蛟在冥水的衝刷下,瞬間土崩瓦解,化作無數黑色沙礫,飄散在風中。
陸離見狀,心中一喜,趁此機會,他身形如電,猛地朝著青銅棺槨突進。然而,當他靠近棺槨時,卻突然愣住了——隻見棺蓋上,赫然刻著他母親的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