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城的城門是一座巨大的青銅算盤,倒懸在半空之中。算盤的每一顆算珠都散發著淡淡的光芒,仿佛是由修士的金丹所煉成。當守衛掀開鬥篷時,露出的竟然是一張機械麵孔,上麵鑲嵌著碧遊宮的青鱗,顯得格外詭異。
“入城費——典當一魄。”守衛的聲音冷冰冰的,沒有絲毫感情。
陸離心中一驚,他沒想到進入天機城竟然需要如此高昂的代價。然而,就在他猶豫之際,他的晶化斷臂突然傳來一陣灼燙的感覺,仿佛有什麼力量在他體內覺醒。
與此同時,雨師妾的白綾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自動卷住了守衛的脖頸。守衛的機械麵孔上露出了驚愕的表情,但他還來不及反應,白綾上的血字經文便如閃電般沁入了他的齒輪縫隙。
隻聽“哢哢”幾聲,守衛的身體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控製住,動彈不得。
"賒賬。"陸九淵彈指將半顆金丹射入算盤樞軸。城門轟然開啟的刹那,眾人耳邊響起惡屍的冷笑:"歡迎歸位..."
街道兩側的樓閣竟然都是活物!酒旗在風中飄動,那“仙人醉”的招牌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伸出舌頭,貪婪地舔舐著過往行人身上的靈氣。鐵匠鋪裡,鐵匠們手中的鐵錘不斷地敲打,發出清脆的聲響,但仔細一聽,那錘打聲竟然是一聲聲哀嚎,仿佛被錘打的不是鐵塊,而是劍靈的胚胎。藥鋪的櫃台上,一顆顆眼珠在滾動,它們正叫賣著剛剛從修士身上剝離下來的雷靈根,那雷靈根還閃爍著微弱的電光,似乎在訴說著自己的不甘。
阿灰突然渾身的毛發炸起,它的第三隻眼猛然睜開,映出了一個駭人的真相——整座城池竟然在呼吸!每一次的“吐納”,都像是一個巨大的怪物在吸食著萬修的魂力!
“瞧一瞧!看一看啦!新鮮出爐的雷劫獅子頭!”伴隨著一聲清亮的吆喝聲,獨臂廚娘掀開了蒸籠的蓋子。
刹那間,一股濃鬱的香氣撲麵而來,令人垂涎欲滴。然而,當人們定睛一看時,卻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籠裡跳動的肉球竟然是一團濃縮的劫雲!
這團劫雲呈現出深紫色,隱隱有雷光閃爍,仿佛蘊含著無儘的力量。而更讓人驚訝的是,陸離丹田處的九劫雷山突然產生了共鳴,其中最矮的那座山峰竟然像是受到了某種吸引,竟要離體飛向蒸籠!
“定!”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陸九淵白發間的金丹微微一閃,一道無形的力量瞬間籠罩住了那座即將飛走的山峰,將它牢牢地定在了原地。
與此同時,籠中的劫雲肉球也像是突然失去了活力一般,僵直地躺在蒸籠裡,表皮上浮現出了與陸離雷山同源的紫紋。
獨臂廚娘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她那機械眼轉動了一下,看向陸離,說道:“這位貴客真是好眼力,竟然能看出這雷劫獅子頭的不凡之處。這味主料可是采自慈航劍閣的遺址,曆經無數雷劫洗禮,才得以如此美味。”
聽到廚娘的話,陸離心中暗自驚歎。他沒想到這看似普通的肉球,竟然有著如此驚人的來曆。
然而,就在這時,雨師妾的白綾突然收緊,勒得陸離有些喘不過氣來。他順著雨師妾的目光看去,隻見當鋪的櫃台上方,懸掛著半具焦黑的龍屍。
那龍屍雖然已經被燒焦,但從其形態和殘留的氣息來看,陸離立刻認出,這正是阿灰曾經吞噬的蝕骨毒龍!
萬仙大典的擂台設在城池倒影中,波光粼粼的水麵宛如一麵巨大的鏡子,倒映著周圍的一切。當陸離踏入這片水域時,他驚訝地發現腳下的水麵竟然浮現出了一幅幻象——那是三百年前的自己,被釘在觀星台上,鮮血淋漓,痛苦不堪。
陸離的心頭猛地一緊,這幻象如此真實,仿佛將他帶回到了那個可怕的時刻。他凝視著水中的自己,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憤。
而在不遠處的雲台上,碧遊宮主的分身正端坐其上,他的手中把玩著一件東西,正是陸離缺失的道骨!那道骨散發著淡淡的光芒,似乎在嘲笑陸離的無能為力。
就在這時,司儀的聲音突然從每一塊地磚中傳出:“第一擂,賭鬥道骨。”這聲音在整個城池中回蕩,引起了一陣騷動。
“押注者——慈航一脈最後傳人!”司儀的聲音繼續說道。
雨師妾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的白綾驟然崩直,如同一條憤怒的白龍,血字經文在空中凝結成鎖鏈,如閃電般射向雲台。然而,當道骨感受到這股攻擊時,它散發出的威壓如同一堵無法逾越的高牆,輕易地將血字經文震碎。
陸離的晶化斷臂突然劇痛。擂台四周升起十二麵水鏡,每麵鏡中都映出他前世兵解的場景:星髓刃刺穿的或為陸九淵,或為雨師妾,最後那鏡中——揮刀者與受戮者皆是陸離自身!
“不好…幻境!”
"破妄!"九幽冥火從斷臂噴湧。
火焰觸及水鏡時,鏡麵顯露出真實畫麵:青衫禦史正用星髓刃挑出陸離道骨,而碧遊宮主在一旁抽取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