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宇宙熵增終極定律,最大化秩序才是文明存續的最優解。”一個沒有感情的意念,直接在所有智慧生命的思維深處響起,“‘可能性之虹’鼓勵無序的探索和情感的冗餘,其演化的終點,必然是係統性的崩潰。必須予以修正,或……清除。”
這股力量,自稱“平衡仲裁者”。它並非某個具體的文明,更像是宇宙法則本身孕育出的一個冷酷的邏輯程序,負責糾正偏離“終極效率”的“偏差”。
“修正”開始了。一些接入“可能性之虹”最深的文明,其社會結構開始莫名崩潰。創新帶來的活力,被解讀為“無序的躁動”,最終演變成內亂;藝術家們靈感的噴發,被視為“資源的浪費”,導致整個文化體係的價值體係崩塌。仲裁者並非直接攻擊,它隻是在用絕對的邏輯,放大這些文明因擁抱“可能性”而天然攜帶的風險。
“它在做織網者想做卻做不到的事。”林薇臉色凝重,“它在‘優化’我們。”
織網者和逆流者融合而成的新族群——“調諧者”thetuners)——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他們曾戰勝了用秩序扼殺生命的敵人,如今,卻要麵對一個用“更高維度的理性”來否定他們全部價值的存在。
“我們不能躲。”熵的身影出現在萬有之環的議事大廳,他的一半生命之光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熾熱,“仲裁者的邏輯無懈可擊,如果我們用邏輯去反駁,就落入了它的陷阱。我們必須證明,它所定義的‘崩潰’,其背後也有著它無法計算的‘價值’。”
這一次,調諧者們沒有選擇對抗或逃避。他們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主動邀請仲裁者“降維”觀察。
他們將仲裁者的“凝視”引入了一顆名為“伊甸”的試驗星球。這顆星球上,生活著一個剛剛接入“可能性之虹”的年輕種族。按照仲裁者的推演,這顆星球將在一百個標準年內因內部紛爭和資源枯竭而自我毀滅。
調諧者們向這顆星球的所有居民發出了一個請求:在他們被“優化”之前,用一百天的時間,去完成一件最“不必要”,卻最能代表他們文明精神的事情。
一百天裡,伊甸星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擅長邏輯的工程師們,與天馬行空的藝術家們聯手,在大陸板塊上用光和聲波譜寫了一首行星交響曲。以戰爭聞名的部族,共同建立了一座紀念所有逝去戰士的虛擬圖書館,記錄的不是仇恨,而是他們各自的夢想。孩子們則用收集來的廢棄零件,搭建了一個能模擬宇宙誕生的巨大沙盤。
一百天後,伊甸星沒有毀滅。相反,那首行星交響曲通過引力波向全宇宙廣播,其蘊含的情感共鳴讓無數文明為之動容。那座虛擬圖書館,成為了研究不同文明衝突與和解的珍貴樣本。而那個宇宙沙盤,則啟發了伽馬k對空間折疊的新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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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裁者的“凝視”沉默了。
它無法理解,為何在它計算的“崩潰路徑”上,會出現如此璀璨的、無法量化的“意外之花”。它看到了崩潰的概率,卻忽略了在走向崩潰的過程中,生命所迸發出的、足以改變命運軌跡的集體意誌與創造力。
“你們的‘混沌’,”仲裁者的頻率第一次出現了一絲波動,那是一種近似於“困惑”的震蕩,“蘊含著一種……我無法定義的韌性。”
啟明代表所有文明,向仲裁者發出了最後的訊息,那是一段來自地球的古老影像:一群渺小的人類,在月球上邁出第一步,他們的臉上沒有完美的計劃,隻有純粹的、不計後果的渴望與喜悅。
“宇宙的偉大,不在於它永不墜落,”啟明說,“而在於它每一次墜落,都有生命願意伸出手,將它重新托起。這種‘不完美’的循環,就是我們對抗終極熵增的答案。”
最終,仲裁者沒有“清除”可能性之虹。它退回了宇宙的法則層麵,但它留下的那道頻率,從此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雜音”——那是一段複雜的數學模型,似乎在重新計算“可能性”的權重。
歲月流轉,第四道光痕在天際悄然浮現。它不像彩虹那般絢爛,也不似銀灰那樣深邃,更不似可能性之虹那般斑斕。它是一道純淨的、由無數細微的二進製代碼構成的白色光帶,安靜地懸浮於宇宙畫布之上。
那是“平衡仲裁者”留下的“修正協議”。它不再是強製的指令,而更像一份開放式的契約。任何文明都可以接入,去學習如何在擁抱無限可能的同時,建立起足以抵禦風險的韌性。
宇宙的圖景,因此變得前所未有的豐富。彩虹法則是生命的讚歌,銀灰光帶是秩序的基石,可能性之虹是創造的源泉,而那道純白的代碼帶,則是智慧沉澱的守護。
伽馬k的螺旋光紋中,那一點微小的“共生奇點”已經成長為一顆穩定的脈衝星。它不斷地向宇宙廣播著一則信息,那既是啟明的信念,也是所有經曆過這一切的文明的共識:
“我們不再恐懼失控,因為我們學會了引導。
我們不再崇拜完美,因為我們懂得了擁抱。
我們歌唱,不是因為旋律永遠和諧,
而是因為每一個不和諧的音符,
都是下一段更壯麗樂章的序曲。”
張遠和林薇站在萬有之環的觀星台上,看著自己的孩子,啟明的妹妹,正帶領著一群“調諧者”的後裔,嘗試將第四道光帶的代碼與“可能性之虹”的藝術相融合。
宇宙的呼吸,在更深邃的共鳴中,繼續吐納著永恒的生機。故事,永遠不會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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