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耀烽煙鎖蜀川,三營新築衛階前。
鐵衛校場嚴劍戟,龍鱗暗夜躡雲煙。
陷陣重鎧摧鋒銳,精械雄師奮節旃。
誓將熱血酬明主,直搗中原複漢天。
景耀七年公元234年)春三月成都西郊·鐵衛營駐地
蜀地的春意已濃,錦江兩岸桃紅柳綠,但成都西郊一片被高大紅牆嚴密圍起的廣闊區域,卻透著一股與春日暖陽格格不入的肅殺之氣。這裡原是皇家獵苑,如今被劉禪欽定為新組建的“鐵衛營”專屬駐地。高牆之上,崗哨林立,甲胄鮮明的衛士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牆外每一寸土地,任何未經許可的靠近都會引來警惕的注視和冰冷的嗬斥。
苑內校場,夯土被反複碾壓得堅硬如鐵。此刻,五千名身著統一製式暗青色勁裝、外罩輕便鱗甲的青年,正以百人為一方陣,進行著最基礎的隊列操演。他們的動作迅猛、精準、整齊劃一,每一次劈砍突刺,都帶著撕裂空氣的銳響,每一次腳步踏地,都發出沉悶如鼓的轟鳴。汗水浸透了他們的鬢角,卻無人敢有絲毫懈怠。空氣中彌漫著汗味、皮革味和一種壓抑的鬥誌。
點將台上,鐵衛營統領向寵按劍而立。他年近四旬,麵容沉毅,目光如電,曾是趙雲麾下白毦兵中的悍勇校尉,以沉穩機敏、忠誠可靠著稱。此刻,他正冷冷地掃視著台下操練的方陣。
“停!”向寵一聲斷喝,聲如金鐵交鳴。
五千人的動作瞬間凝固,如同兩千尊雕塑。
“甲字三隊!出列!”向寵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一隊百人應聲跨步向前,動作依舊整齊,但為首一名身材魁梧、麵容桀驁的青年,眼神卻有些不以為然。此人乃蜀中豪族李氏子弟,名李敢,其父為犍為太守。
“李敢!”向寵的目光如刀子般釘在他臉上,“方才突刺,爾手臂抬高一寸,腳步遲滯半分!身為隊率,懈怠如此,視軍令為何物?”
李敢梗著脖子,強辯道:“統領!些許偏差,何足掛齒?末將……”
“住口!”向寵厲聲打斷,“龍鱗近衛,護持天子,乃國之最後屏障!一絲一毫之差,便是萬劫不複!差之毫厘,謬以千裡!爾等父兄將爾輩送入此營,非為鍍金享福,乃是將闔族身家性命托付於爾等之手!此等輕慢之心,如何擔得起陛下信重,如何配得上這身‘’甲胄?!”
他猛地抽出腰間佩劍,寒光一閃,指向校場邊一排手臂粗的木樁:“甲字三隊全體!持爾等兵刃,全力劈斬木樁百次!李敢!加罰兩百次!完不成,今日不得食!”
“諾……諾!”李敢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終究不敢違抗,咬牙應下。整個三隊噤若寒蟬,再無一人敢有怨言,迅速奔向木樁,奮力劈砍起來,沉重的撞擊聲不絕於耳。
向寵收劍入鞘,轉向其餘方陣,聲音洪亮如鐘:“都看清楚了!入此營,便是陛下身前最後一道鐵壁!爾等姓名籍貫,祖宗三代,皆在秘檔之中!陛下以國士待爾等,賜爾等精甲利刃指裝備了少量改進版連弩、精鋼環首刀)、最優俸祿!爾等回報陛下者,唯有絕對的忠誠、鋼鐵的紀律、超越常人的武藝!一絲懈怠,便是對陛下不忠,對父祖蒙羞!今日之罰,望爾等刻骨銘心!”
“謹遵統領教誨!效忠陛下!萬死不辭!”校場上爆發出震天的吼聲,士氣陡然拔升。
苑內深處,一座戒備森嚴的工坊內爐火熊熊,鐵錘叮當。尚方監的能工巧匠們正在為鐵衛營打造專屬裝備。不同於普通製式兵刃,這裡的每一把環首刀都經過反複折疊鍛打,刀身隱現雲紋,鋒刃寒光流轉;每一片鱗甲都經過精心打磨拋光,甲片邊緣被銼得圓潤不傷內襯,連接處采用巧妙的榫卯和堅韌的牛筋,既保證靈活又不失防護。更有數名老匠人,在向寵親自監督下,組裝調試著威力更大、射速更快、結構更精巧的“龍舌連弩”。此弩匣容箭十五支,可半自動連發,五十步內能透皮甲,是鐵衛營的殺手鐧。空氣中彌漫著鐵腥、汗水與桐油的氣息。
景耀七年公元234年)夏五月成都北郊·龍鱗禁苑原白毦兵一部駐地)
與鐵衛營的堂皇規整不同,龍鱗營的駐地更像一片巨大的、刻意保留原始風貌的訓練場。這裡丘陵起伏,溪流縱橫,密林叢生,甚至人工挖掘了縱橫交錯的壕溝,設置了各種複雜障礙。營房也多為半地下式或依托地形搭建的簡易木屋,便於隱蔽。
五千名龍鱗營士卒,皆著深灰色或墨綠色的緊身勁裝,外罩輕便的鑲鐵皮甲重點防護胸背關節),背負特製的攀爬索、飛爪、短弩、淬毒匕首以及各種小巧的工具包。他們臉上大多塗抹著油彩或泥土,行動間悄無聲息,如同融入環境的幽靈。
此刻,一場高強度的綜合演練正在密林深處進行。新任鐵衛營統領,乃是原魏延麾下以悍勇機變著稱的猛將張嶷。他身材精悍,目光銳利如鷹,此刻正伏在一處高地的灌木叢後,通過一麵小銅鏡觀察著下方山穀中模擬的“魏軍糧草轉運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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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字隊,目標,東北角哨塔!無聲清除,奪取製高點!”
“丁字隊,沿溪流潛入,破壞水車,製造混亂!”
“戊字隊,待丙字隊得手,以煙矢為號,正麵佯攻吸引守軍!”
“己字隊,隨某家從西側斷崖攀援,直插中軍大帳,擒殺‘敵酋’!”
一連串簡潔精確的命令通過手勢和低沉的呼哨傳遞下去。數百名龍鱗如同鬼魅般散入山林,動作迅捷如猿猴,攀岩涉水如履平地。片刻之後,東北角哨塔上兩名“魏軍哨兵”的喉間幾乎同時出現一道血線,無聲倒地。緊接著,溪流方向傳來沉悶的機括斷裂聲和嘩啦的水聲。濃煙在哨塔升起!
“敵襲!”穀中頓時一片混亂模擬的“魏軍”湧向冒煙處。
就在此時,西側近乎垂直的斷崖上,數十條飛索悄無聲息地釘入岩縫,張嶷身先士卒,口中銜著匕首,手足並用,如同壁虎般飛速攀援而上!身後精銳緊隨。不過半盞茶功夫,數十名鐵衛已如神兵天降,出現在“中軍大帳”周圍!短弩連發,守衛紛紛“中箭”,張嶷一腳踹開帳門,手中未開刃的訓練木刀已架在了目瞪口呆的“魏軍督糧官”脖子上!
“目標清除!演練結束!”傳令兵吹響了代表勝利的骨哨。
整個過程乾脆利落,從發動到結束,不足一刻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