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鋒刃藏謀_強漢之墨色如血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11章 鋒刃藏謀(1 / 2)

秦嶺春寒鎖劍旌,帷幄深謀破魏城。

偽書一紙驚洛邑,銅符千點動軍心。

焚倉火映呂梁月,喋血鋒寒少年纓。

雙線奇兵摧敵膽,漢家薪火待重明。

景耀十年初夏,秦嶺深處,蜀軍大營。

薑維目光落在帳角一位身著青色文吏袍服、麵容清臒、眼神深邃如古井的老者身上。“鄧大人,北線施壓,您那‘誅心之策’,不知進展如何?”

被喚作鄧尚書的老者,正是蜀漢重臣、以善辯和謀略著稱的鄧芝。他緩緩起身,步伐沉穩,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穿透喧囂的沉靜力量:“大將軍放心。‘驚雷’已在路上,‘蝕骨之毒’亦將滲入魏境。此戰,刀兵斷其筋骨,流言誅其心魄,雙管齊下,方為破敵之道。”他展開一卷薄薄的絹帛,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蠅頭小楷。“其一,‘郭淮悔過書’。郭伯濟乃魏之宿將,功勳卓著,卻因功高震主,為司馬懿所忌,終致身陷囹圄。此乃魏廷人儘皆知之事。今,吾等借其口吻,仿其筆跡,偽造‘臨難書’,痛陳司馬懿毒殺明帝曹叡之滔天惡行!”

帳內瞬間一片死寂。毒殺先帝!這是足以震動整個魏國朝野、顛覆司馬氏統治根基的驚天指控!連王平這樣沉穩如山的人,眼中也掠過一絲驚駭。

鄧芝的聲音依舊平穩,卻字字如冰錐:“書中詳述,司馬懿如何買通太醫令吉本注:曆史上確有其人,但非太醫令,此處借用官職),於明帝病榻湯藥中暗下‘牽機引’一種慢性劇毒),致使龍馭賓天。書中附有‘吉本’證詞畫押,更有其‘私印’鈐記——此印乃吾府中能工巧匠,依據魏宮舊檔圖樣,耗費三月,以假亂真之作。書中更言,司馬懿忌憚郭淮知曉內情,故遲遲不發援兵相救,致使被囚於錦官城。此書,已在月前,由我‘飛羽’死士,分批夾帶入洛陽。此刻,怕是已在東西二市、太學門前、乃至達官顯貴府邸門縫之下,悄然散開。”

薑維眼中精光爆射:“好!此計若成,洛陽必生大亂!司馬昭縱有千軍萬馬,亦難堵悠悠眾口!”他深知,在皇權神授、綱常倫理至上的時代,弑君之罪,是任何權臣都無法承受的滔天巨浪,足以在魏國心臟引爆一場信任危機和清洗風暴。

鄧芝繼續道:“其二,重金收買魏國中下層軍官,尤以河東、並州、關中之地,臨近前線者為要。此非空言許諾,而是實打實的‘保命符’與‘富貴契’。”他取出一枚小巧精致的銅符,上麵刻著繁複的雲紋和一個古樸的“蜀”字。“凡願暗中歸順,或在關鍵時刻按兵不動、傳遞消息、甚至倒戈相向者,持此符為憑。我大漢承諾:其一,其身家性命,必得保全;其二,其在魏境所擁田產、宅邸,儘數保留,並登記造冊,由我大漢官府予以確認,永為私產;其三,若能獻城、獻地、獻軍情者,按功擢升,賞賜加倍,土地翻倍!此諾,以大漢天子印璽為證,非虛言也!”

“妙!”王平忍不住讚道,“魏國屯田製下,兵士多有田畝,軍官更甚。土地乃安身立命之本!此諾直擊其要害!司馬氏苛政,土地兼並日重,軍中怨言早生。此策若行,魏軍根基動搖,軍心不穩,我前線壓力驟減!”

鄧芝微微頷首:“此‘富貴契’與‘保命符’,亦由‘飛羽’與行商密使,正通過各種隱秘渠道,滲透入魏境。目標,便是那些戍邊苦寒、升遷無望、對司馬氏心懷不滿的校尉、軍侯、屯長之流。小人物撬動大局,往往在於一念之間。”

薑維深吸一口氣,目光如炬,掃過帳中每一位將領,最後定格在張弘、陳襄等年輕麵孔上。“爾等此行,不僅肩負破襲重任,更肩負傳遞火種、接引暗流之責!鄧尚書所言之物,或有部分需由爾等伺機傳遞、觀察反饋。戰場凶險,人心更險,需眼明心亮,膽大心細!可明白?”

“明白!”少年們齊聲應諾,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他們隱約感覺到,自己正卷入一場比刀光劍影更複雜、更宏大的博弈。

漢中,尚書令鄧芝府邸,秘室。

燭火在厚重的帷幕後搖曳,將鄧芝清臒的身影拉得很長。他麵前站著兩人:一位是陳襄的父親,漢中軍器監主簿陳矩,他此刻不再是擺弄機括的匠人,而是神情凝重,手持一枚小巧的銅印和一方特製的絹帛;另一位則是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眉眼與鄧芝有幾分相似,但眼神更加銳利跳脫,他是鄧芝的幼孫,鄧禹。

“矩公,‘吉本’私印,確認無誤了?”鄧芝的聲音低沉。

陳矩將手中銅印在特製的印泥上輕輕一按,再壓於絹帛之上。一個清晰的“太醫令吉本印”篆文赫然顯現。他又取出一份泛黃的、蓋有真正魏宮太醫令舊印的文書拓片,兩相對比,幾乎分毫不差。“尚書放心,此印乃我親自督造,選用上等青銅,反複蝕刻打磨,印文深淺、筆畫轉折、甚至細微崩口,皆與原印拓片毫厘不差。非印鑒大家反複比對,絕難分辨真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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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鄧芝轉向鄧禹,眼神嚴厲,“禹兒,你可知此物分量?”

鄧禹挺直腰板,眼中閃爍著與年齡不符的興奮與緊張:“孫兒知道!此乃誅滅司馬氏九族之罪的鐵證!亦是攪動洛陽風雲的驚雷!”

“不止如此。”鄧芝目光深邃,“此乃雙刃之劍。用得好,可令司馬昭焦頭爛額,自斷臂膀;用不好,或引火燒身,招致魏國更加瘋狂的報複。傳遞之法,關乎成敗。你素喜雜學,通曉魚雁之術,此次‘悔過書’入洛的最後一環,由你負責。”

鄧禹深吸一口氣:“請祖父吩咐!”

鄧芝取出一卷薄如蟬翼、卻韌性極強的特製羊皮紙,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郭淮”的“血淚控訴”和“吉本”的“證詞”,字跡模仿得惟妙惟肖,飽含悲憤絕望之情。“此卷共十份。五份,由‘飛羽’死士以行商身份,藏於貨物夾層、車轅暗格,分批混入洛陽。另外五份,”他頓了頓,目光如電,“采用‘魚腹藏書’古法。”

陳矩立刻會意,捧出幾個特製的小竹筒,筒身塗滿防水桐油,兩端以蠟密封。“此筒可沉入水中數日不損。內藏特製藥丸,遇水即化,釋放特殊氣味,吸引大魚吞食。魚入腹中,筒不腐,書不爛。”

鄧禹眼睛一亮:“孫兒明白了!選定洛水、伊水入城前水流湍急、漁獲豐富之處,於深夜將藏筒藥丸投入!大魚吞食後,順流入城,或被漁民捕獲,或在城中河段翻肚,此卷自現!神不知鬼不覺!”

“正是。”鄧芝眼中露出一絲讚許,“此法雖古,勝在出其不意。魏國鷹犬再嚴密,也難防魚腹藏珠。禹兒,你親率一隊可靠家丁,攜帶此五筒,今夜便出發,務必在薑大將軍渡河之前,將‘魚餌’撒入指定河段。記住,分散投擲,動靜要小,投畢即走,不留痕跡!”

“諾!”鄧禹雙手接過竹筒,感覺重逾千斤。他不再是尚書府中舞文弄墨的孫少爺,而是參與傾覆敵國陰謀的秘密使者。

隴西高原,狄道城下,血戰間隙。

張嶷按刀立於城頭,玄色戰袍被魏軍的血與塵土染得斑駁。擊退鄧艾又一波凶猛的攻勢後,城頭暫時陷入死寂,隻有傷兵的呻吟和風吹過箭垛的嗚咽。張弘靠在冰冷的城磚上,大口喘息,左臂的傷口在之前的搏殺中再次崩裂,滲出的鮮血染紅了臨時包紮的布條。他摸向懷中,那裡貼身藏著一個油布小包,是臨行前,父親張翼偷偷塞給他的。

“弘兒,此去凶險,此物貼身藏好,非到萬不得已,不得示人,亦不可輕用。”父親當時的神情異常嚴肅。

他借著垛口的掩護,悄悄打開油布包。裡麵並非金銀,而是幾片薄薄的金葉子,幾顆渾圓的珍珠,還有一枚小巧的、刻著雲紋和“蜀”字的銅符!銅符下壓著一張折疊得極小的素絹,上麵是父親熟悉的筆跡:“若遇險阻,或需策反魏軍下層軍官求生,此符與金珠,或可換一線生機。符示誠意,金珠動其心。切記,人心難測,慎之又慎!”旁邊還有一行小字注釋了幾個名字和大致防區,顯然是張翼通過舊日關係了解到的、可能對魏國不滿的魏軍基層軍官。

張弘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這就是鄧尚書所說的“富貴契”和“保命符”!父親竟將如此重要的東西交給了他!他瞬間明白了臨彆時父親那重重一拍的含義——不僅是守城,更要學會在絕境中尋找生機,甚至撬動敵人!他緊緊攥住銅符,冰冷的觸感讓他沸騰的熱血稍稍冷靜。他抬眼望向城外連綿的魏軍營壘,那些普通的士卒,那些低階的軍官,他們是否也有人心懷怨懟?這枚小小的銅符,或許真能成為打開一道縫隙的鑰匙。

蒲阪津南岸,蜀軍渡河前夕。

夜色如墨,黃河的咆哮聲掩蓋了一切細微的動靜。薑維的主力已分批悄然渡河,張弘和陳襄所在的隊伍正在等待最後的命令。陳襄被一名不起眼的軍需官喚到一旁。

“陳襄,此物交予你。”軍需官遞過一個用防水油布和蠟密封得嚴嚴實實的小竹筒,隻有巴掌大小,卻異常沉重。“此乃‘富貴契’樣本及部分目標名錄的密抄副本。你父精於機巧,你亦心靈手巧。渡河之後,若有機會接近魏軍驛站、商隊或地方豪強,伺機將此物‘遺失’於顯眼處,或‘贈送’給看起來貪財又不得誌的魏軍小吏。記住,要做得自然,如同意外,萬不可暴露身份!此乃鄧尚書之令,亦是曆練你之機。”

陳襄接過竹筒,手心微微出汗。他明白,這看似簡單的“遺失”任務,實則凶險萬分。一旦被識破,立刻就是殺身之禍。但同時,一股強烈的使命感湧上心頭。父親在後方偽造印信,祖父指陳矩)參與謀劃,自己也能在前線參與這無形的戰爭!他重重點頭:“諾!必不負所托!”

洛陽,太學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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