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設立的臨時隔離區設在江山市體育中心。巨大的場館被分割成無數臨時隔間,擠滿了驚魂未定的幸存者。空氣中彌漫著汗味、血腥味、消毒水的刺鼻氣味和壓抑的哭泣聲。荷槍實彈的士兵麵容緊繃,巡邏警戒,軍醫和誌願者穿梭忙碌,但資源顯然捉襟見肘。
林凡一行人被帶到一個相對獨立的區域進行初步檢查和隔離觀察。流程嚴格而迅速,體現了政府機構在災難麵前的秩序和效率。士兵們態度強硬但並不粗暴,他們的首要任務是防止感染擴散,保護大多數。
蘇婕醫生被立即送往重症醫療帳篷,她的情況很不樂觀,傷口感染嚴重,高燒不退,處於昏迷狀態。林凡利用自己市立醫院醫生的身份,爭取到了在一旁協助治療的機會。他需要觀察,病毒對普通感染者的影響究竟到了哪一步。
小哲則被單獨帶去做更詳細的檢查,他胸腔的異常活躍能量和之前那一聲詭異的吼叫引起了軍醫的注意。林凡心中擔憂,卻無法阻止,隻能暗自記下他被帶去的方向。
林凡、劉媛、老王、張浩、李阿姨以及那個保安名叫趙強)和最早躲起來的住院病人被安排進一個擁擠的隔間。每人分到一瓶水和一小塊壓縮餅乾。的,像蹲監獄一樣。”趙強灌了口水,煩躁地踹了一腳旁邊的折疊椅。他從一個保護者的角色變成被監管對象,心理落差巨大。
“少說兩句吧,能活下來就不錯了。”老王喘著氣坐下,他的體力消耗很大。
劉媛默默地把自己的水分了一半給還在發抖的李阿姨。張浩則靠著牆壁,眼神發直,顯然還沒從之前的血腥場麵中恢複。
林凡沒有坐下。他站在隔間的網格欄邊,目光銳利地掃視著整個體育館。他的感官再次提升到極致。
成千上萬人的呼吸、心跳、低語、哭泣聲彙成龐大的信息洪流,湧入他的大腦。那片活躍的“星雲”高效運轉,自動過濾雜音,捕捉關鍵信息。他能聽到遠處軍官帳篷裡關於“封鎖線壓力巨大”、“傷亡慘重”、“通訊中斷”的緊急討論;能聽到醫療區裡醫生們對傷患情況“快速惡化”、“常規抗生素無效”的絕望交談;甚至能隱約捕捉到幾個穿著不同於軍隊製服、表情冷漠的人在低聲交談,提及“樣本回收”、“異常生命信號”、“公司指令”等零碎詞彙。
公司?林凡眉頭微蹙。不是政府或軍方的人?他記住了那幾人的特征。
更讓他注意的是,在龐大的幸存者群體中,他隱約能感知到零星幾個……“異常點”。他們的生命信號不像普通人那樣衰弱或恐慌,也不像喪屍那樣混亂,而是帶著一種內斂的、奇特的活躍感。和他自己,和小哲,有些類似。
進化者,不止他們兩個。
就在這時,一陣騷動從醫療區傳來。
“失控了!3號帳篷!按住他!”
“武器!需要武器!”
“啊——!”
淒厲的慘叫和撞擊聲響起!一個身影猛地撕破醫療帳篷的帆布,衝了出來!那是一個傷員,眼睛完全渾濁,皮膚青黑,傷口處流淌著黑紫色的膿液,動作卻瘋狂而迅捷!他完全變異了!
隔離區瞬間大亂!幸存者們尖叫著四散奔逃!
士兵們反應迅速,大聲呼喊:“後退!所有平民後退!”同時舉槍瞄準。但在擁擠混亂的人群中開槍極易誤傷!
那隻新變異的喪屍嘶吼著,撲向最近的一個嚇呆了的女孩!
林凡瞳孔一縮。距離太遠,他衝過去根本來不及!
他的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計算著。距離、角度、喪屍的運動軌跡、士兵舉槍的姿勢、子彈可能的路徑……無數數據瞬間湧入、處理、輸出結論!
幾乎本能地,林凡猛地轉頭,對距離那個女孩最近、正不知所措的趙強吼道:“趙強!左前方第三排座椅下!推!”
趙強被吼得一懵,但求生的本能和林凡語氣中那股不容置疑的命令感讓他下意識照做!他猛地撲過去,狠狠推倒了那一排沉重的塑料座椅!
嘩啦——砰!
倒下的座椅恰好形成了一個矮障,絆倒了瘋狂衝來的喪屍!喪屍失去平衡,猛地向前撲倒!
幾乎在同一瞬間,士兵的槍響了!
“砰!”
子彈精準地射入了摔倒喪屍的後腦!黑血濺出,它抽搐了幾下,不再動彈。
危機暫時解除。所有人都驚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