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黑色毒霧像打翻的墨汁潑向雪島,海螺村少女的熒光裙擺瞬間被染成瀝青色。女娃扯下頭巾捂住口鼻,皺紋裡沁出冷汗:“這味不對!比上次多了股爛海帶的腥氣!”她翻開泛黃的筆記本,指節在草藥配方上敲得咚咚響,“冰晶蘭配月光藤不管用了,得加雪島熊的膽汁!”
雪島熊正揮舞熊掌劈開毒霧,聞言嗷嗚一聲:“我膽汁比黃金還貴!上次治花熊肚子疼就用掉半瓶!”話沒說完,鼻頭突然泛起黑斑,龐大的身軀晃了晃差點栽倒。花熊急得跳腳,詩集裡掉出張皺巴巴的紙條:“爹挺住!您要是倒下,我新寫的七律還沒人當第一個讀者呢!”
神秘人站在戰船甲板上,黑曜石鎧甲折射出妖異的紅光。他抬手時,腕間的蛇形配飾突然張開血盆大口,噴出猩紅霧氣。島花的軟鞭剛觸及霧氣,鞭梢瞬間布滿孔洞。“這什麼鬼玩意兒?”她蹦到雪島熊肩頭,馬尾辮被毒霧熏得發灰,“比我偷吃花熊詩集裡夾的烤魚乾還離譜!”
嵐的藍色鱗片泛起紫光,魚尾在海水中攪起漩渦。他盯著神秘人脖頸處扭曲的紋路,喉結滾動:“這是深海血蛭的寄生痕跡......”話音未落,海水突然沸騰,無數長著尖牙的血蛭破土而出,在毒霧中織成暗紅色的網。女娃抄起魚骨矛刺向血蛭,矛尖卻被腐蝕得直冒綠煙。
“看招!”花熊高舉骨弓,箭矢裹著燃燒的詩稿破空而去。然而詩稿接觸血蛭的瞬間,竟化作黑色灰燼。神秘人發出金屬摩擦般的笑聲,鎧甲縫隙滲出粘稠的液體:“你們以為文字能打敗血咒?天真!”他手掌攤開,掌心浮現出雪花形狀的烙印——和雪花項鏈上的紋路一模一樣。
雪花的虛影在毒霧中忽明忽暗,聲音帶著顫音:“他......他怎麼會有這個?”她的半透明裙擺被血蛭啃出缺口,每消失一點,項鏈的藍光就黯淡一分。嵐猛地甩出彎刀,藍色光刃劈開血蛭網,卻在靠近神秘人時被鎧甲反彈,刀刃深深插進自己左肩。
“嵐!”雪花的虛影不顧一切撲過去,在接觸他傷口的刹那,藍金雙色光芒迸發。嵐感覺有溫熱的液體順著鱗片流下,分不清是血還是淚。神秘人見狀暴喝一聲,鎧甲上的蛇形配飾突然活過來,纏住他的脖頸,將他的臉勒得扭曲變形。
“原來你也會疼?”島花踩著輕功甩出軟鞭,鞭梢卷著女娃調配的草藥炸彈。爆炸掀起的氣浪中,神秘人鎧甲裂開縫隙,露出裡麵布滿血蛭的皮膚。這些血蛭正瘋狂蠕動,在他胸口拚成“複仇”二字。
夏宕突然拽住女娃:“你看他鎧甲的紋路!和沉船木箱上的圖案......”話沒說完,神秘人發出非人的嘶吼,血蛭群如潮水般湧來。雪島熊張開血盆大口,將衝在最前的血蛭咬得粉碎,卻被毒液腐蝕得滿嘴燎泡。
“不能硬拚!”女娃將最後一包草藥粉撒向雪島熊,“快帶孩子們去冰崖!我記得那裡的冰縫能隔絕血蛭!”花熊背起詩集,島花拽著他的衣角,兩人在毒霧中跌跌撞撞地跑。嵐揮舞彎刀斷後,每一刀都在空氣中留下藍色殘影,卻發現血蛭越殺越多。
神秘人突然摘下頭盔,露出與嵐有七分相似的臉。他的左眼被血蛭完全覆蓋,右眼卻閃著瘋狂的光:“弟弟,還記得父親臨終前說的話嗎?海妖血脈不該被凡人玷汙!”他抬手召出血蛭巨蟒,蟒身纏繞著嵐的尾巴,鱗片被腐蝕得簌簌掉落。
雪花的虛影突然變得清晰,她伸手觸碰嵐的臉,指尖穿過皮膚卻帶來真實的溫度:“用我們的力量......”她的半透明手掌貼上嵐的額頭,項鏈藍光與他鱗片的紫光交融,在血蛭群中炸開絢麗的煙花。神秘人發出淒厲的慘叫,鎧甲徹底崩裂,露出胸口跳動的暗紅色心臟——上麵密密麻麻爬滿了血蛭。
就在眾人以為勝券在握時,海底傳來沉悶的轟鳴。神秘人咧嘴一笑,嘴角溢出黑色血液:“太晚了......血咒核心啟動了。”他的身體開始透明化,化作無數血蛭鑽進海底。雪島的冰層突然泛起詭異的紅光,冰縫中湧出滾燙的黑色液體,所到之處,熒光植物瞬間枯萎。
女娃翻開筆記本的手在顫抖,上麵新添的字跡被冷汗暈開:“血蛭王若死,會引發海底火山......這不是偶然,是蓄謀已久的陷阱!”她話音未落,雪島熊突然發出痛苦的嚎叫——它的腳掌被黑色液體腐蝕出深可見骨的傷口,而更遠處,無數血蛭正順著冰裂縫隙,朝著海螺村的方向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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