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麵上蒸騰的灰白色霧氣像打翻的牛奶,濃稠得能攥出水來。島花的馬尾辮沾滿水珠,繡著雪花圖案的裙擺沉甸甸地墜著,每走一步都要用力甩動。這霧邪乎得很,連我的輕功都使不開!她踮著腳在融化的冰麵上打轉,軟鞭甩出的瞬間,竟被霧氣凝成的絲線纏住。
雪島熊龐大的身軀突然僵住,熊掌懸在半空。它銅鈴大的眼睛裡映出密密麻麻的身影——數十個和它一模一樣的巨熊從霧中浮現,傷口處卻汩汩流著黑色液體。雪島熊發出破鑼般的怒吼,震得冰層都在顫抖,可那些影子隻是咧開血盆大口,露出森白獠牙。
是鏡像攻擊!嵐的銀鱗鎧甲泛起藍光,魚尾掃過地麵,濺起細碎冰碴。他伸手去摸腰間珊瑚彎刀,卻摸到一手黏膩——霧氣不知何時化作膠質,正順著鎧甲縫隙往裡鑽。大家彆盯著影子看!他扯開嗓子喊,耳尖的鰭狀突起卻不受控製地發顫。
女娃的粗布頭巾早被霧氣浸透,貼在皺巴巴的額頭上。她從藤編背包裡掏出搗藥臼,動作麻利得像在課堂上板書:夏宕!把冰淵龍骸骨磨成粉!花熊你念詩乾擾聲波!老頭顫巍巍舉起石杵,結果用力過猛,把臼裡的草藥全灑在自己布鞋上。
花熊抱著詩集的手直冒冷汗,書頁間夾著的雪蓮花標本簌簌掉落。他深吸一口氣,突然扯開嗓子: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稚嫩的童聲在霧中回蕩,那些鏡像熊的動作果然慢了半拍。可話音剛落,空中就砸下冰棱,把他的詩集砸出好幾個窟窿。
哥哥小心!島花的軟鞭卷著冰棱甩向遠處,卻聽見身後傳來金屬扭曲的聲響。回頭一看,哈洛克駕駛的破冰車竟被霧氣凝成的大手攥住,車窗玻璃上布滿蛛網狀的裂痕。老船長頂著一頭濕漉漉的白發,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這鬼東西比我航海四十年遇到的風暴還邪乎!
突然,霧氣中傳來空靈的吟唱。雪花的虛影在霧靄中若隱若現,她身上的月光紗裙泛著珍珠光澤,發間的冰花頭飾隨著霧氣流轉。用海妖血脈和冰魄共鳴...她的聲音像被水浸透的絲綢,伸手觸碰嵐的瞬間,卻化作點點星光消散。
嵐感覺心口發燙,銀鱗鎧甲上浮現出雪花狀的紋路。他魚尾猛地一甩,甩出半透明的音波屏障。那些鏡像熊撞上屏障的刹那,發出玻璃碎裂般的慘叫,化作黑色霧氣鑽進地裡。可還沒等眾人鬆口氣,地麵突然裂開,湧出無數長著冰晶觸角的怪蟲。
女娃抄起魚骨長矛刺向怪蟲,卻發現矛頭剛碰到觸角就結滿冰霜。她從腰間掏出陶罐,潑出混合著雪島熊唾液的草藥汁:這是按驅蟲原理配的!試試能不能...話沒說完,一隻怪蟲突然躍起,冰晶觸角擦著她耳畔劃過,削掉一縷灰白頭發。
雪島熊急得直拍地麵,震得冰麵泛起漣漪。它突然俯下身,讓花熊爬到背上,又用熊掌卷起島花的腰帶。嗷嗚——巨熊深吸一口氣,噴出白茫茫的寒氣。怪蟲們瞬間被凍成冰雕,可冰雕表麵卻開始滲出詭異的紫色液體,發出的腐蝕聲。
嵐的鱗片突然豎了起來,他聞到一股熟悉的腥甜——是他哥哥的氣息。果然,霧中緩緩走出個身披黑鱗鎧甲的身影,肩頭扛著由冰淵龍肋骨打造的長槍。好久不見,弟弟。那人扯下兜帽,露出與嵐七分相似的臉,右眼卻嵌著枚跳動的墨綠色晶體,你的海妖血脈,該物歸原主了。
島花第一個按捺不住,軟鞭地甩過去。可鞭子剛靠近對方,就被墨綠色光芒分解成齏粉。哈洛克掏出船上的信號槍,子彈卻在半空就被霧氣吞噬。夏宕急得直跺腳:這可咋辦?總不能乾等著被宰!
女娃突然抓住嵐的手腕,把一團草藥塞進他掌心:用你的血激活這些藥!當年在雪島,我用這個救過被毒蜘蛛咬的企鵝!嵐咬牙割破手掌,藍色血液滴在草藥上的瞬間,霧氣突然劇烈翻湧。他哥哥的臉色驟變,長槍上的墨綠色晶體開始瘋狂閃爍。
不好!他要引爆霧中能量!雪花的虛影再次凝聚,這次她手中握著由冰晶凝結的長弓。她對準嵐哥哥射出一箭,箭矢卻在觸及對方鎧甲時碎成齏粉。而那些被雪島熊凍住的怪蟲,此刻竟全部蘇醒,冰晶觸角組成密密麻麻的電網,朝著眾人籠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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