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藍色的海麵突然翻湧如沸,夏宕手中的望遠鏡“當啷”墜地。遠處天際線裂開銀灰色縫隙,數十艘船帆頂著詭異的紫黑色三角旗破浪而來。那些船帆上的圖騰似魚非魚,鱗片紋路竟在陽光下詭異地蠕動。
“這船不對勁!”哈洛克猛轉舵輪,白發被海風吹得倒豎。他航海四十年,從未見過船身流淌著熒光藍液體的怪船,那些液體順著龍骨蜿蜒而下,在海麵拖出長長的磷火軌跡。
女娃攥緊夏宕的手,指節泛白。她想起雪島冰殿裡的古老壁畫,畫中覆滅海妖族的災厄之船,與眼前景象如出一轍。“大家準備戰鬥!”她扯開嗓子大喊,聲音卻被突然炸響的悶雷劈碎。
雪島熊“嗷嗚”怒吼,熊掌拍在船舷濺起半人高的水花。它嗅到空氣中刺鼻的鐵鏽味,和當年冰淵龍蘇醒時一模一樣。花熊慌忙掏出詩集,卻發現紙張在潮濕的空氣裡自動卷起邊角,墨跡暈染成猙獰的鬼臉。
“哥哥快看!”島花突然指著敵船桅杆。那裡立著個身披鎏金鱗甲的身影,頭戴的魚頭麵具泛著青綠色幽光。那人抬手間,天空頓時降下細密的紫色雨絲,落在甲板上滋滋作響,瞬間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
“是海妖叛軍!”嵐的魚尾鱗片炸起,藍色血液順著傷口滲出。他認出對方腰間的珊瑚彎刀,正是當年父親書房丟失的鎮海之刃。記憶如潮水湧來——十二歲生辰宴上,哥哥笑著為他戴上貝殼冠冕,轉眼卻將匕首抵在他後心。
雪花的項鏈突然發燙,虛影在雨中忽明忽暗。她感覺時空節點的力量被某種未知磁場牽引,不受控製地朝著敵船飛去。“抓住我!”她尖叫著抓住嵐的手臂,發絲在能量亂流中根根倒豎。
夏宕抄起船槳劈向紫色雨絲,卻發現木槳接觸雨幕的瞬間,竟綻放出詭異的冰晶花。女娃迅速掏出草藥包,將搗碎的冰棱草灑向四周:“這雨有毒!快用這個護住口鼻!”
敵船突然加速,船頭裂開三道猩紅巨口,噴出的不再是炮彈,而是密密麻麻的機械章魚。那些章魚觸須末端長著旋轉的齒輪,所到之處,甲板木板如豆腐般被絞碎。雪島熊揮舞熊掌拍飛幾隻,掌心卻被齒輪割出道道血痕。
“看我的!”島花踩著輕功騰空而起,軟鞭甩出卻被章魚噴出的黏液纏住。她咬牙扯斷鞭子,腳尖點在章魚頭頂借力翻轉,腰間暗器匣彈出七枚淬毒魚鏢。然而魚鏢紮進章魚外殼,竟發出金石相擊的脆響。
花熊急得直跺腳,突然想起海底沉船裡的古老記載。他抓起船上備用的桐油,混著女娃調配的麻痹草藥,潑向機械章魚。“滋啦”聲響中,章魚們劇烈抽搐,觸須蜷縮成球狀。但不等眾人鬆口氣,敵船中央升起座冒著黑煙的塔樓,頂端巨大的磁暴裝置開始蓄力。
嵐的哥哥緩緩摘下魚頭麵具,露出與嵐七分相似的麵容,隻是左眼處嵌著枚幽藍的機械義眼。“親愛的弟弟,”他的聲音通過擴音器扭曲變形,“準備好見證海妖族的新時代了嗎?”說罷,磁暴裝置迸發刺目藍光,整艘船瞬間化作巨大的電磁漩渦。
女娃感覺項鏈幾乎要掙脫脖頸,雪花的虛影痛苦地扭曲著。嵐突然將她護在懷中,魚尾瘋狂擺動形成水幕。“用海妖血脈共振!”他大喊著咬破嘴唇,藍色血液滴在雪花項鏈上。刹那間,兩種力量相撞,在海麵炸出直徑百米的能量漣漪。
敵船塔樓應聲而碎,可更多紫色雨絲如蝗蟲般撲來。哈洛克瘋狂轉動舵輪,試圖避開攻擊,卻聽見龍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夏宕抹了把臉上的毒雨,摸到黏膩的觸感,低頭看見手背浮現出詭異的黑色紋路——那紋路正順著血管,朝著心臟蔓延。
雪島熊突然發出悲愴的吼叫,它的視線穿過紛飛的戰火,看見敵船甲板上,幾個士兵正抬著口散發寒氣的冰棺。冰棺裡,躺著渾身纏繞鎖鏈的雌性雪島熊,皮毛上布滿觸目驚心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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