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落的轟鳴戛然而止,雪花跌入一片泛著磷光的水域。幽藍水波托著她漂浮,每道漣漪都映出破碎的記憶殘影:雪島熊笨拙烤魚時燒焦的尾巴、花熊第一次寫出絕句時漲紅的小臉、島花踩著冰棱翻跟頭摔成雪團子的模樣。“這是...幻境?”她猛地掐自己手臂,卻發現指尖穿過了身體。
“歡迎來到淵瞳的夢核。”空靈女聲從四麵八方湧來,水麵突然立起冰鏡,映出個身著霧紗的女子。對方發間綴滿冰晶,左眼流轉著與雪島熊相同的銀藍,右眼卻是淵瞳的豎紋,“我是雪島熊族最後的祭司,也是你母親的...老師。”
冰川根係在頭頂交織成穹頂,夏宕的骨匕突然發出龍吟。老劍客揮舞利刃劈開霧氣,卻見每道傷口都湧出紫色煙霧。女娃的雪島圖騰劇烈發燙,她扯開衣領,傷疤處滲出的血珠竟懸浮在空中,組成二十五年前墜機時的航線圖:“這幻境在讀取我們的記憶!”
哈洛克在迷霧中跌跌撞撞,銅炮突然變成搖籃——正是當年雪花漂流到雪島時的救生袋。“安娜...”他顫抖著伸手,卻被安璃的虛影拽住手腕。女子羽紗染血,笑容卻溫柔如昔:“姐夫,你看,小雪花又在...”話音未落,搖籃化作萬千鱗片,紮進他的掌心。
花熊的詩稿在幻境中瘋長,變成荊棘牢籠困住兄妹倆。島花的九節鞭殘段突然發出嗡鳴,化作銀蛇纏住荊棘。女童咬著牙嘶吼:“哥快寫!用《破陣賦》!”九歲孩童的指尖在虛空疾書,墨痕卻化作螢火蟲,照亮籠外密密麻麻的鱗片大軍——每片都刻著他們家人的臉。
雪島熊的虛影在雪花身後凝聚,體溫透過虛幻的身體傳來。男人的銀發垂落肩頭,觸碰她後頸的瞬間,幻境突然扭曲:“小心!祭司在...”警告被冰鏡碎裂聲打斷,霧紗女子的臉與安璃重疊,她掌心托著的不是法器,而是枚跳動的紫色心臟。
“這是雷克的‘淵心’。”祭司將心臟按進雪花胸口,冰涼觸感讓她瞳孔驟縮,“當年你母親偷走逆脈火種,卻不知那火種本就是淵瞳的誘餌。現在,該讓血脈回歸本源了。”雪島熊的虛影瘋狂攻擊冰鏡,利爪卻穿過祭司身體,化作光粒消散在空中。
冰川穹頂轟然倒塌,眾人墜入更深層幻境。雪花發現自己置身雪島茅屋,窗欞漏進熟悉的極光。雪島熊正蹲在火堆旁,笨拙地用爪子編織藤環,見到她進門,耳朵害羞地往後縮:“給你的...定情信物。”她顫抖著伸手觸碰,男人卻突然變成雷克,鎧甲縫隙裡鑽出紫黑觸手。
“想救家人?”雷克的聲音混著淵瞳的脈動,觸手纏住她的腳踝,“用你的逆脈之力,換他們的命。”夏宕的怒吼從遠處傳來,老劍客的骨匕刺穿雷克虛影,卻被反震的力量擊飛。女娃衝過去接住丈夫,兩人胸前的雪島圖騰同時迸發強光,在虛空中拚出殘缺的陣法。
島花的銀蛇突然咬住花熊的衣袖,拖著他撞破幻境牆壁。兄妹倆跌進的不是現實,而是另一片詭異空間——無數透明繭漂浮空中,每個繭裡都封印著個“雪花”,她們後頸的胎記都在散發不同顏色的光芒。祭司的聲音從繭群深處傳來:“選一個吧,孩子。選錯了,你愛的人就會...”
雪花的冰藍長發無風自動,她握緊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冰晶長弓。雪島熊的虛影再次凝聚,這次化作實體將她護在懷中。男人的心跳透過胸膛傳來,他低頭吻去她眼角的淚:“還記得雪島的誓言嗎?生死...”話音未落,所有繭同時炸裂,無數個“雪花”舉著長弓對準他們,箭尖閃爍著淵瞳的紫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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