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島守護站的量子燈突然炸成齏粉,玻璃碎片像銀河倒懸般在半空凝滯。女娃脖頸後的舊傷疤突突跳動,她盯著實驗台上糾纏成死結的感應草藥——那些鋸齒狀葉片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換指向,葉緣滲出的汁液在金屬桌麵腐蝕出星靈族的螺旋紋路。
這些草在寫摩斯密碼!花熊突然拽住女娃衣角,九歲孩童的瞳孔映著葉片流轉的熒光。他懷中詩集無風自動,空白頁浮現出歪斜的鉛筆字:他們來了,從冰湖底。夏宕的機械義眼發出刺耳警報,老人扯下纏繞在探測器上的藤蔓,發現那些泛著金屬光澤的觸須竟與安娜機械義肢的關節結構如出一轍。
島花倒掛在通風口儘管規定不許爬那裡),粉紅緞麵鞋突然滲出藍色熒光。她看著自己在地麵的影子突然立起,機械臂影子憑空攥住哈洛克的貝殼吊墜。老船長猛地後退,吊墜表麵浮現的星圖竟開始流血,暗紅色液體在地麵蜿蜒成二十五年前飛機失事的航線。
去礦洞!女娃抓起藥囊,裡麵的曼陀羅種子正在瘋狂頂開軟木塞。眾人踩著雪島熊融化的腳印衝進隧道,洞頂的星塵晶體突然集體發光,將牆壁上的冰棱染成詭異的靛青色。夏宕的義眼掃過岩層斷層,瞳孔驟縮——那裡嵌著半張泛黃的登機牌,正是女娃當年失事航班的殘骸。
雪花突然捂住嘴。她看見月光穿過晶體折射出全息影像:年輕的女娃抱著繈褓中的自己在雪地裡奔逃,身後雲層中,一個額間懸浮菱形晶核的身影正張開光翼。雪島熊突然發出困獸般的低吼,它毛發下的星圖紋身開始發燙,爪尖在岩壁抓出的痕跡裡,竟滲出帶著金屬味的血液。
小心塌方!哈洛克話音未落,洞頂的鐘乳石如隕石墜落。雪島熊龐大的身軀瞬間橫在眾人麵前,熊掌與墜落的星塵石柱相撞,濺起的火星裡,女娃看到巨獸毛發下的皮膚裂開——那裡赫然浮現出貝殼典籍中記載的背叛者烙印,扭曲的紋路像極了她後頸的傷疤。
島花的流星鏢突然自動出鞘,釘入岩壁的瞬間,整個礦洞開始逆時針旋轉。小姑娘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影子正在吞噬實體,機械臂影子竟從地麵鑽出,掐住了花熊的脖子。花熊掙紮著吟誦詩詞,金色文字卻在半空自相殘殺,《將進酒》的字化作利刃,直直刺向夏宕的心臟。
千鈞一發之際,雪島熊噴出一口幽藍火焰。火焰接觸文字的刹那,眾人的視網膜上同時炸開刺目白光。女娃在強光中踉蹌著扶住岩壁,指尖觸到某種濕潤的凸起——那是用星塵在岩壁刻下的半張人臉,輪廓與她年輕時的模樣分毫不差,嘴角卻掛著雪島求生時麵對絕境的獰笑。
這是記憶投影!夏宕的機械臂突然不受控製地舉起,義眼核心的芯片正在瘋狂解析岩壁上的星靈文。老人額角青筋暴起,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他們...篡改了我們的過去...話音未落,洞底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整座礦洞開始折疊成克萊因瓶結構,眾人的身影在扭曲的空間裡分裂出無數重鏡像。
雪花突然發現貝殼吊墜變得滾燙,內側浮現出母親安娜的字跡:當星塵哭泣時,記得查看熊的掌紋。她抬頭望向雪島熊,卻見巨獸的瞳孔裡倒映著自己的臉——那是二十五年前在救生袋裡啼哭的嬰兒,而抱著她的人,分明是此刻站在身邊的女娃。
礦洞深處傳來琴弦斷裂般的尖嘯,星塵晶體組成的穹頂開始坍縮。島花在墜落的晶雨中突然看清,雪島熊毛發下的背叛者烙印正在重組,最終形成的圖案,竟是夏宕機械義眼核心的能源矩陣。而女娃後頸的傷疤,此刻正與岩壁上的星靈文字產生共鳴,發出蜂鳴般的震顫。
夏宕的機械臂突然指向洞壁裂縫,那裡滲出的黑色黏液正在凝聚成人形。當黏液完全固化的瞬間,眾人倒吸冷氣——那分明是女娃二十年前的模樣,隻是雙眼空洞,嘴角裂開至耳根,手裡攥著的,正是當年墜毀飛機的黑匣子。雪島熊發出絕望的咆哮,它的火焰第一次無法灼燒敵人,反而順著自己的爪子燒向心臟。
花熊突然將詩集拍在岩壁上,《天問》的詩句化作液態星光注入裂縫。黑色女娃的身體開始崩解,卻在消散前將黑匣子塞進島花懷中。小姑娘打開匣子的刹那,整個礦洞的時間流速突然紊亂——她看見平行時空的自己穿著機械鎧甲站在廢墟中,而腳下踩著的,正是此刻雪島的量子天線。
哈洛克的航海日誌自動翻開,1998年船難那頁的墨水開始流動,重新拚寫出一行字:他們不是第一批訪客。話音未落,礦洞深處傳來千萬個聲音的合唱,女娃後頸的傷疤爆裂出血珠,每一滴都在空中映出星靈使者的臉。雪島熊的熊掌重重拍在岩壁上,掌紋裡滲出的血竟組成了安娜最後的求救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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