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這個時空節點的刹那,女娃的銀發突然根根倒豎,深色防風外套下的皮膚泛起細密的戰栗。四周濃稠如瀝青的墨色中,漂浮著幽紫的光斑,像是無數窺視的眼睛。空氣裡彌漫著鐵鏽與腐葉混合的腥氣,每一次呼吸都像吞進帶刺的砂礫,刮得喉嚨生疼。
“小心!這地方不對勁!”夏宕的機械義肢發出刺耳的警報,銀色機械外骨骼表麵藍光狂閃。話音未落,雪花突然踉蹌著扶住頭,淺棕卷發下的額頭沁出冷汗:“我……我的記憶在漏風!”她瞳孔裡的時空漣漪劇烈震顫,光帶手環不受控地迸出細碎火花。
女娃猛地扯開衣領,脖頸處浮現出蛛網般的暗紋。這些紋路正順著血管攀爬,如同活物般蠶食著她的生命力。她顫抖著摸向懷中的草藥圖譜,泛黃的紙頁突然變得滾燙,那些記載著雪島歲月的字跡,竟在眼前扭曲成陌生的符號。
“詩詞……吟不出來了!”花熊攥著狼毫筆的手青筋暴起,黑發束起的發髻不知何時散開,發絲間纏繞著幾縷詭異的紫光。他望著虛空喃喃自語,全息詩稿在手中化作灰燼,“我……我連自己寫過的詩都忘了?”
島花試圖施展“遊龍輕功”,卻重重摔在地上。她身穿刺繡勁裝,膝蓋處的布料被尖銳的晶體劃破,鮮血滴落在地,竟瞬間凝結成冰。“我的經脈……像被凍住了!”她掙紮著起身,短劍從手中滑落,在地麵敲出空洞的回響。
雪島熊發出一聲嗚咽,冰藍色毛發褪去光澤,變得灰白如霜。它巨大的熊掌按在地上,指甲縫裡滲出黑色液體,“嗷……”這聲怒吼微弱得像是垂死的哀鳴。它望向女娃的眼神充滿恐懼,仿佛麵對的是素未謀麵的陌生人。
就在眾人陷入絕望時,空間突然扭曲,一個身著流光長袍的神秘人浮現。此人麵容模糊不清,周身縈繞著霧氣般的光暈,唯有手中的沙漏閃爍著詭異的光芒。“歡迎來到幻憶迷淵。”他的聲音像是從四麵八方傳來,“在這裡,記憶是最廉價的貨幣,也是最致命的武器。”
夏宕的機械齒輪瘋狂轉動,金屬碰撞聲雜亂無章。他推了推下滑的圓框眼鏡,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女娃,還記得我們在雪島重逢的那個雪夜嗎?”他突然扯開機械外骨骼,露出胸口那道猙獰的傷疤,“你用草藥幫我縫合傷口,說‘活著就有希望’。”
女娃的瞳孔猛地收縮,暗紋蔓延的速度減緩。她顫抖著摸向珍珠項鏈,卻隻摸到斷裂的繩結。記憶如潮水湧來:雪島上,年幼的雪花在篝火旁熟睡,花熊吟著詩為她包紮傷口,島花從懸崖采回珍貴的草藥,雪島熊笨拙地烤魚……
“我想起來了!”女娃大喝一聲,草藥圖譜爆發出耀眼的金光。她迅速調配藥劑,將雪島特有的冰晶草、星芒花碾碎,混合著自己的鮮血,製成散發琥珀色光芒的藥液。“這是對抗遺忘的藥方!”她將藥液潑向眾人,“快喝!”
雪花喝下藥液的瞬間,光帶重新煥發生機,淺棕卷發飛揚起來。她抬手製造時空漩渦,將撲來的記憶吞噬獸吸了進去。“這些怪物會鑽進大腦,啃食最珍貴的回憶!”她大喊道,眼中閃爍著憤怒的光芒。
花熊接過女娃遞來的藥液,狼毫筆重新浮現光芒。他昂首吟誦:“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詩詞化作金色鎖鏈,纏住神秘人的沙漏。“原來你需要我們主動遺忘,才能維持這個空間!”他大笑道,“可惜,有些記憶,刻在骨子裡!”
島花感覺經脈中的寒意消退,她翻身躍起,施展輕功繞到神秘人身後。短劍抵住對方咽喉的刹那,神秘人突然消散,化作漫天紫光。“你們以為這樣就贏了?”他的聲音充滿嘲諷,“真正的考驗,現在才開始!”
地麵突然裂開,無數記憶碎片噴湧而出。夏宕驚恐地發現,這些碎片裡竟有他從未經曆過的場景:女娃倒在血泊中,雪花被黑暗吞噬,花熊、島花和雪島熊的屍體冰冷僵硬……“不!這不可能!”他嘶吼著,機械義肢瘋狂射擊,卻發現子彈穿過碎片,毫無作用。
女娃抓住夏宕的肩膀,珍珠項鏈僅剩的一顆珠子在胸前搖晃:“彆信!這些是虛假的記憶!”她的眼神堅定,眼角的皺紋裡寫滿不屈,“還記得我們的誓言嗎?無論遇到什麼,都要一起麵對!”
就在這時,雪島熊突然發出震天怒吼。它周身冰藍色光芒暴漲,星標圖騰閃爍如太陽。“吼——!”它一掌拍碎最大的記憶碎片,“你們可以奪走我的記憶,但奪不走這裡!”它指著胸口,那裡跳動的,是比任何記憶都熾熱的守護之心。
神秘人再次凝聚身形,手中的沙漏出現裂痕:“有意思,竟然能抵抗記憶侵蝕。”他抬手召喚出更強大的記憶風暴,“那就讓你們見識下,被自己最珍視的回憶反噬的滋味!”
夏宕迅速啟動飛行器,將眾人護在銀色防護罩內。他的機械齒輪發出悲壯的轟鳴:“女娃,分析他的能量波動!雪花,製造時空屏障!花熊,詩詞乾擾!島花,尋找弱點!雪島熊,準備強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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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娃的草藥圖譜自動翻頁,顯示出古老的記載:“他的力量源於我們的恐懼!隻要心中無畏,就能破解!”她將最後一滴藥液灑向天空,琥珀色光芒與幽紫色的記憶風暴激烈碰撞。
雪花的光帶化作銀河,在時空屏障上編織出絢麗的圖案。她咬著嘴唇,額角青筋暴起:“父親曾說,真正的勇氣,是直麵恐懼。”她的眼神突然變得堅定,瞳孔裡的時空漣漪化作鋒利的刀刃,“現在,該我們反擊了!”
花熊揮舞狼毫筆,吟誦出震人心魄的詩篇:“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詩詞如利劍,斬斷記憶風暴的觸手。島花趁機施展輕功,短劍直刺神秘人的沙漏。
然而,就在短劍即將觸碰到沙漏的瞬間,神秘人突然消失,出現在女娃身後。他手中凝聚出記憶之刃,狠狠刺向女娃的後背:“結束了!”
千鈞一發之際,夏宕的機械義肢瞬間變形,化作盾牌擋在女娃身前。記憶之刃刺穿盾牌,離女娃的心臟僅剩毫厘。“我說過,”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誰也彆想傷害她。”
神秘人發出憤怒的咆哮,整個空間開始崩塌。無數記憶碎片如子彈般亂飛,眾人在混亂中奮力抵抗。女娃看著夏宕為自己受傷,心中湧起一股熱流。她突然捧起夏宕的臉,在紛飛的記憶碎片中,輕輕吻了上去。
這個吻,帶著二十五年的思念,帶著無數次死裡逃生的慶幸,更帶著永不放棄的信念。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兩人的心意,比任何記憶都更加清晰,更加堅定。
而此時,神秘人的沙漏徹底碎裂,時空開始瘋狂扭曲。眾人被卷入巨大的漩渦,眼前的景象不斷變幻。在這混亂中,一個更可怕的危機悄然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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