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羅星和白露開始了在“狂怒峽穀”如同奴隸般的生存。
羅星被分配的工作主要是修理和維護峽穀內的車輛、武器以及一些簡陋的機械設備。這對技術嫻熟的他來說並不算太難,但工作量極大,工具簡陋,材料匱乏,而且時常有匪徒在一旁監視,稍有不順就惡語相向甚至拳腳相加。他沉默地承受著,儘可能高效地完成工作,偶爾“無意間”留下一些小的、不易察覺的缺陷或後門,為可能的未來做準備。他的技術很快得到了一些匪徒的認可,雖然態度依舊惡劣,但至少減少了無故的刁難。
白露則被安排在峽穀的“醫務室”——一個充斥著血腥、膿臭和草藥味的陰暗洞窟裡,給一個被稱為“巫醫”的、脾氣暴躁的老頭打下手。巫醫懂得一些粗野的草藥學和戰場急救,但更多時候是依靠迷信和暴力。白露的專業醫學知識在這裡顯得格格不入,但她強忍著不適,小心翼翼地處理著傷員的傷口,清洗著肮臟的繃帶,偶爾提出一點專業建議,反而因為效果更好而漸漸贏得了巫醫一點點的“刮目相看”,也間接地讓一些受傷的匪徒對她少了些惡意。
然而,表麵的暫時穩定下,峽穀內暗流湧動。
羅星很快察覺到,這個匪幫並非鐵板一塊。首領“屠夫”依靠強大的個人武力和殘忍手段維持統治,但他似乎並不太在意具體的管理瑣事。而二當家“毒蛇”,一個身材精瘦、眼神陰鷙、臉上帶著一道刀疤的男人,則實際掌控著峽穀的日常運作、物資分配和巡邏安排。
“毒蛇”對羅星和白露的到來表現出異乎尋常的關注。他幾次“無意間”路過羅星乾活的地方,用那雙毒蛇般的眼睛上下打量,詢問一些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比如從哪裡來,怎麼遇到的創生公司,甚至旁敲側擊地問起過那個被繳獲的、不起眼的金屬盒子。
羅星始終保持警惕,回答得滴水不漏,隻說自己和白露是東部逃難來的幸存者,偶然撞見了公司的巡邏隊,至於盒子,則推說是撿來的破爛。
但“毒蛇”顯然不信。羅星多次發現他手下的小嘍囉在暗中監視他們,甚至有一次,他親眼看到“毒蛇”在一個偏僻的角落,使用著一個帶有創生科技標誌的、小巧的加密通訊器低聲通話!雖然聽不清內容,但那一閃而過的公司ogo和“毒蛇”恭敬的神情,讓羅星心中警鈴大作。
這個二當家,很可能與創生公司有勾結!他們被抓來,恐怕不僅僅是偶然!
另一方麵,峽穀裡流傳著關於西方“聖地”的傳說。一些老匪徒在酒後會帶著憧憬和恐懼談起:那裡沒有輻射,沒有變異怪物,土地肥沃,水源甘甜,是上帝留下的最後一片淨土。但傳說也伴隨著警告,說那裡有“看不見的守衛”和“吞噬靈魂的歌聲”,所有試圖靠近的人都有去無回。
大多數匪徒隻把這當成虛無縹緲的精神安慰,但羅星卻心中一動。這傳說與他所知的信息——金屬盒子的反應、勘探隊的日誌、伊芙琳博士的目標——隱隱吻合。那個“聖地”,恐怕就是“普羅米修斯”項目的核心所在地!而所謂的“守衛”和“歌聲”,極有可能就是創生公司的安保力量和那種詭異的能量頻率。
一天晚上,羅星在修理一輛搶來的越野車時,偶然聽到兩個喝醉的、即將外出巡邏的匪徒的對話:
“…毒蛇哥最近好像發了筆財,搞到了不少好酒…”“噓…小聲點!我聽說是…是跟外麵那些灰衣服的‘公司佬’做了筆交易…”“公司佬?他們不是死對頭嗎?”“誰知道呢…好像是用…用什麼情報換的…關於峽穀裡新來的那兩個人…”“…媽的,我就覺得那倆人不簡單…彆惹禍上身…”
對話斷斷續續,但內容讓羅星背脊發涼。“毒蛇”果然在用他們的情報與創生公司做交易!他們的處境比想象中更危險!必須儘快離開!
然而,逃離談何容易。峽穀戒備森嚴,出口隻有“一線天”,日夜有人看守。他們對峽穀內部結構不了解,缺乏武器和補給。
就在羅星苦苦思索對策時,轉機意外地出現了。
那天,白露在醫務室幫忙處理一個重傷員——一個在搶劫衝突中被砍了十幾刀的匪徒。巫醫都搖頭表示沒救了,讓白露隨便包紮一下等死。但白露出於醫生的本能,竭儘全力進行清創、止血、縫合,甚至冒險用了劑量較大的抗生素從醫療包裡省下來的)。
奇跡般地,那個凶悍的匪徒竟然挺了過來,度過了危險期。
這件事在峽穀裡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那個匪徒醒來後,對白露十分感激,甚至當著其他匪徒的麵放話,誰找白露麻煩就是跟他過不去。他雖然隻是個普通匪徒,但人緣不錯,而且以悍勇著稱,他的話在一定程度上保護了白露。
更重要的是,通過這次事件,羅星和白露意外地獲得了一些底層匪徒的微弱好感,也稍微摸清了一點峽穀巡邏換班的一些規律。
羅星知道,機會稍縱即逝。他必須利用“毒蛇”可能還未與公司完成最終交易、以及這點微弱的好感帶來的鬆懈,儘快行動。
他開始更加隱秘地收集信息:繪製簡陋的峽穀地圖、留意守衛換崗的準確時間、觀察車輛燃油存放點、甚至偷偷藏起一些修理時的小零件和一點點燃油。
逃離的計劃,在他心中逐漸成型。風險極大,但彆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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