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站的鐵門如同巨獸的嘴巴,敞開著,裡麵透出微弱而搖曳的光線,混合著絕望的哭喊和尖叫,更添幾分恐怖。血腥味濃鬱得令人作嘔,從門口彌漫開來,與寒冷的夜風混合成一種詭異的氣息。
羅峰拖著滴血的砍骨刀,一步步踏上糧站門口的台階。他的身影在門內光線的映照下,投射出巨大而扭曲的影子,如同從地獄踏出的魔神。
門內是一個不大的院子,角落裡堆著一些廢棄的農具和麻袋。正對麵是一排平房,似乎是以前的倉庫和辦公室。此刻,幾間屋子裡亮著昏暗的油燈或蠟燭,窗戶後麵晃動著驚恐的人影和壓抑的哭泣聲。
顯然,剛才外麵的血腥屠殺,裡麵的人聽得一清二楚。最後的抵抗力量已經被碾碎,剩下的隻有老弱婦孺,陷入了極致的恐懼和絕望。
羅峰很享受這種氣氛。他站在院子中央,深吸了一口充滿血腥和恐懼的空氣,臉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裡麵的人,聽著。”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冰冷的穿透力,清晰地傳到每一個角落,“你們的老爹和男人都死了。現在,給我滾出來跪下。誰躲著,等我找出來,我會讓他後悔被生下來。”
死一般的寂靜持續了幾秒。
然後,一扇房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顫巍巍地走了出來,她臉上老淚縱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羅峰拚命磕頭:“好漢……饒命啊……求求你……放過孩子們吧……我們什麼都給你……”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女人,孩子,老人……一個個麵黃肌瘦、衣衫襤褸的幸存者,如同待宰的羔羊,哭泣著,顫抖著,從各個房間裡走出來,跪滿了小小的院子。他們看著院子裡那個浴血的身影和門外隱約可見的屍堆,恐懼已經淹沒了一切。
羅峰粗略數了一下,大約還有二十多人,大多是女人和孩子,還有幾個看起來毫無威脅的老人。他們跪在地上,黑壓壓的一片,哭聲壓抑而絕望。
“就這些了?”羅峰冷冷地問。
“沒……沒了……鎮子裡……就剩這些人了……”老婦人哭著回答。
羅峰掃視著這些人,眼神如同打量牲畜。女人大多營養不良,麵色蠟黃,沒什麼看頭。孩子更是乾瘦弱小。老人更是廢物。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幾個稍微年輕些、看起來還算乾淨的女人身上。雖然同樣麵黃肌瘦,但底子似乎還行。
“你,你,你,還有你,站起來。”他用砍骨刀點了點那幾個女人。
被點到的女人嚇得渾身劇震,驚恐地看著他,不敢動彈。
“聽不懂人話?”羅峰眼神一厲,上前一步。
女人們嚇得尖叫起來,連滾爬爬地站起來,縮在一起,瑟瑟發抖。
羅峰走過去,粗暴地捏起其中一個女人的下巴,仔細看了看。女人嚇得閉上眼睛,淚水直流。
“哼,還算湊合。”羅峰評價道,然後對她們命令道:“你們幾個,去把屋子裡所有能吃能用的東西,全都搬出來!搬到我的車上去!快點!”
女人們如蒙大赦,連忙踉蹌著跑回屋子,開始翻找搬運。她們不敢有絲毫怠慢,生怕慢一步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其他跪著的人恐懼地看著,不敢出聲。
羅峰又看向那些孩子和老人,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的殺機。這些廢物留著純粹浪費糧食。
但他暫時沒有動手。他需要人手搬運東西。
很快,女人們將糧站裡最後一點可憐的物資搬了出來——幾袋發黴的糧食,一些乾癟的薯類,少量的鹹菜罐子,還有一些破爛的被褥和衣物。寒酸得可憐,甚至不如黑山鎮。
羅峰皺緊了眉頭。這鎮子果然窮得掉渣。
“就這點?”他語氣森然。
一個稍微大膽點的女人顫抖著回答:“真……真的沒了……去年饑荒……又被搶過……就剩這點活命糧了……”
羅峰罵了一句。真是浪費時間。
他看了一眼這些物資,又看了一眼那些跪著的、毫無價值的老弱,心中的暴戾再次升起。
既然沒有物資,那就用彆的方式補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