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獠”駕駛室內,空氣渾濁,混合著血腥、機油以及從羅峰身上散發出的、地下實驗室帶來的那種難以言喻的腥臭和化學藥劑味道。小雅和小夢蜷縮在後車廂角落,死死捂住口鼻,臉色蒼白,幾乎要嘔吐出來,但極致的恐懼讓她們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羅峰對此毫不在意。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份從地下實驗室帶出的便攜終端和皺巴巴的文件上。
屏幕上跳動的數據流和複雜圖表他大多看不懂,但那些日誌文件,尤其是最後幾頁潦草的記錄,他卻反複研讀,試圖從中拚湊出真相的碎片。
“喀邁拉項目”……“基因強製進化”……“生物兵器”……“高適應性病毒”……“隔離失效”……“樣本失控”……
這些詞語如同擁有魔力一般,吸引著他那顆早已扭曲瘋狂的心。
原來,末日並非憑空而來,也並非簡單的天災。而是源自人類自己那愚蠢而狂妄的野心!試圖扮演上帝,創造怪物,最終卻被反噬!
多麼諷刺!多麼……有趣!
羅峰的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露出一個極其變態和興奮的笑容。
他對於造成無數人死亡的災難毫無同情和愧疚,反而感到一種扭曲的快意。這個腐朽的世界,早就該被清洗和重塑了!而他自己,似乎陰差陽錯地,觸摸到了這毀滅與新生的“鑰匙”的一角。
雖然這些文件和終端裡的信息並不完整,很多關鍵技術細節缺失,而且實驗顯然是失敗的、失控的。但這並不妨礙羅峰產生一個瘋狂而大膽的念頭——
如果他,羅峰,能夠找到這個項目的核心資料,甚至找到殘留的病毒原液或者關鍵技術呢?
如果他能夠掌握這種力量,不再僅僅依靠“血獠”這樣的鋼鐵堡壘,而是能夠控製甚至創造出那些可怕的變異生物呢?
那他將擁有何等強大的力量?到時候,什麼軍區避難所,什麼政府殘餘力量,在他麵前都將不堪一擊!他將成為真正的末日主宰,生殺予奪,隨心所欲!
這個念頭如同野火般在他心中蔓延,瞬間點燃了他所有的野心和欲望!
北上!必須繼續北上!
根據文件裡零星提及的信息,這個“喀邁拉項目”的主實驗室或者更核心的設施,可能位於更北方、更深山的某處!那個所謂的“第七避難所”,會不會就建立在那個主實驗室的遺址之上?或者就是為了控製和研究它?
無論真相如何,北方的重要性已經毋庸置疑!
那裡不僅有可能存在的龐大避難所和資源,更可能隱藏著通往終極力量的秘密!
羅峰的眼神變得無比熾熱和堅定。之前的掠奪和殺戮,相比之下仿佛都成了小打小鬨。他有了一個更宏大、更瘋狂的目標!
他小心翼翼地將終端和文件收好,這些是他的“藏寶圖”。
他啟動“血獠”,鋼鐵巨獸再次發出低沉的咆哮。他不再留戀這片充滿失敗實驗品的廢墟,駕駛車輛,駛出破損的大門,重新回到了省道,堅定不移地向北前進。
他的速度加快了不少,仿佛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到達那個命運的終點。
省道依舊荒涼,但隨著不斷向北,地勢開始逐漸升高,路旁開始出現茂密的森林,遠處的山巒輪廓更加清晰。氣溫也更低了,車窗上甚至結起了薄薄的冰霜。
後車廂裡,小雅和小夢又冷又餓,但看著羅峰那專注而亢奮的側臉,不敢開口索要食物,隻能緊緊抱在一起取暖,依靠著之前搜刮到的那點發黴糧食勉強維持。
行駛了不知道多久,天色再次漸晚。羅峰正準備找個地方過夜,忽然,他的目光被後視鏡裡的景象吸引住了。
隻見在車隊後方很遠的地平線上,揚起了淡淡的塵土。有什麼東西正在後麵跟著他們,而且速度不慢!
不是喪屍,喪屍不會揚起這樣的塵土。是車輛?
羅峰立刻警惕起來。他降低了車速,仔細通過後視鏡觀察。
那塵土越來越近,漸漸可以看清,那是一支車隊!大約有三四輛改裝過的越野車和皮卡,正沿著省道快速駛來!
這些車改裝得相當粗獷,焊接著鋼板和尖刺,車身上塗裝著猙獰的圖案,看起來充滿了攻擊性。
是幸存者?還是……強盜?
羅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管是什麼,看來又有不開眼的家夥送上門來了。
他並沒有加速逃離,反而將“血獠”緩緩停在路邊,車頭調轉,對著來車的方向。他倒要看看,這幫人想乾什麼。
很快,那支車隊追了上來,在距離“血獠”幾十米遠的地方停下,呈半包圍態勢。車上跳下來十幾個人,個個身材彪悍,麵目凶惡,手裡拿著各種武器,從砍刀斧頭到步槍獵槍都有,甚至有一個家夥肩上還扛著一具老式的火箭筒不知道是真貨還是唬人的)。
為首的是一個穿著臟兮兮皮衣、臉上帶著一道猙獰刀疤的壯漢,他手裡拿著一把大口徑手槍,眼神凶狠地打量著“血獠”,尤其是車頭車尾那恐怖的頭顱裝飾,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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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開王八殼子的!”刀疤臉壯漢大聲喊道,聲音沙啞難聽,“混哪條道上的?懂不懂規矩?這片地方是我們‘惡狼幫’罩的!路過我們的地盤,得交買路錢!”
他的手下也跟著起哄,揮舞著武器,氣勢洶洶。
“惡狼幫”?沒聽過。看來是盤踞在這片區域的土匪流寇。
羅峰坐在駕駛室裡,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表演,如同看一群小醜。
“買路錢?”羅峰按下車窗,聲音平淡無波,“你們想要什麼?”
刀疤臉見羅峰搭話,似乎覺得對方怕了,氣焰更加囂張:“算你識相!看你這車不錯,還有後麵那倆油罐子,老子都要了!還有車上的物資和女人,統統交出來!說不定爺心情好,還能留你一條狗命,給我們當修車的!”
他的手下發出一陣猥瑣的哄笑,目光貪婪地掃視著“血獠”龐大的車身和後麵的油罐車。
羅峰也笑了,是那種冰冷而殘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