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冰蠍提供的坐標,羅峰駕駛著“血獠”在城市廢墟中艱難穿行。加入的少量燃油和臨時修補的油箱讓這頭鋼鐵巨獸勉強恢複了行動能力,但每一次顛簸都讓人擔心漏點會再次崩開,引擎的轟鳴也顯得有氣無力。
他們避開主乾道,在狹窄和廢墟堆積的小路中繞行。冰蠍選擇這個地下設施作為藏匿點顯然經過深思熟慮,它位於一片被巨大坍塌建築物掩埋的區域邊緣,入口是一個極其隱蔽的、半埋在地下的舊時代地鐵通風井,外麵被扭曲的鋼筋和混凝土塊遮擋,若非有精確坐標,根本不可能發現。
羅峰花費了很大力氣,才用“血獠”的絞盤和撬棍清理出足夠車輛進入的通道。通風井內部空間比想象的要大,向下延伸的坡道雖然鏽蝕嚴重,但結構似乎還算穩固,足以承受“血獠”和掛車的重量。
他將車輛緩緩駛入黑暗的甬道。身後入口處的光線逐漸消失,隻有“血獠”的車燈照亮前方布滿灰塵和蛛網的通道。空氣變得陰冷潮濕,帶著濃重的黴味和鐵鏽味。
向下行駛了大概五分鐘,坡道儘頭是一個相對開闊的地下空間,像是一個廢棄的地鐵檢修站或者小型避難所。空間很大,足夠停下“血獠”和掛車還有富餘。一些廢棄的工具箱和散落的零件堆積在角落。
羅峰停好車,熄滅了引擎。世界瞬間陷入一片死寂,隻有冷卻的發動機發出輕微的“哢嗒”聲,以及水滴從天花板某處滴落的、規律得令人心慌的聲音。
絕對的黑暗和寂靜包裹了他們,一種與世隔絕的窒息感油然而生。
“我們…真要把它留在這裡?”老牧師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微弱,帶著不安。這地方讓他感覺非常不舒服。
“這是目前唯一的選擇。”羅峰打開強光手電,跳下車。光柱掃過四周,驚起了幾隻碩大的、變異的老鼠,它們發出吱吱的叫聲,飛快地竄入更深的黑暗之中。
他仔細檢查了這個地下空間。除了他們進來的通道,還有另外幾條狹窄的維修通道通向更深處,但都被鏽死的鐵門或者坍塌物堵死了。相對而言,這裡還算安全隱蔽。
他走到那節銀白色的“能源保障車”前,用手電照射著那光滑而冰冷的罐壁。上麵的“磐石”標誌和警告符號在光線下清晰可見。這裡麵到底是什麼?為何引來如此多的覬覦和災難?
他有一種強烈的衝動,想要立刻打開它,看看裡麵究竟藏著什麼秘密。但他強行壓下了這個念頭。冰蠍的警告言猶在耳,這很可能是一個潘多拉魔盒,一旦打開,後果不堪設想。
當務之急,是獲取燃油和零件,讓“血獠”恢複行動力。
他回到駕駛室,開始整理裝備。他帶上了所有的武器:步槍、所剩不多的彈藥、手槍、匕首、弩箭。帶上冰蠍提供的補給包。他將“血獠”的鑰匙交給老牧師。
“我離開後,鎖死所有車門,待在車裡。無論聽到外麵有任何動靜,都不要出來,不要回應。”羅峰嚴肅地叮囑,“我會儘快回來。如果…如果我三天之內沒有回來,你就自己想辦法離開這裡,或者…聽天由命。”
老牧師接過鑰匙,手微微顫抖,眼中充滿了擔憂:“孩子…你一定要回來!上帝保佑你…”
羅峰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再多說。他背上沉重的行囊,拿起武器,最後看了一眼沉默的“血獠”和掛車,轉身走向來時的通道。
孤獨的身影,消失在向上的坡道黑暗中。
走出通風井入口,羅峰用找到的廢棄物和殘骸重新將入口小心地偽裝好,儘可能不留下痕跡。外麵天色已經漸暗,廢墟投下長長的陰影,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物。
他攤開冰蠍提供的、關於“巢穴”核心區域的地圖和筆記。上麵標注的危險區域和注意事項密密麻麻,讓人觸目驚心。
“巢穴”核心位於城市原中心區的地下,入口據說在一個巨大的、如同張開巨口般的廢棄體育場下方。那裡原本是舊時代“維蘭德生物科技”的研究所和附屬的緊急避難所,災難發生後被一群瘋狂的邪教徒占據,並進行了大量不可告人的、褻瀆人性的改造和實驗。
筆記中提到,那裡的空氣中可能彌漫著具有致幻和腐蝕性的孢子粉塵;存在著大量被生物改造的“融合怪”和忠誠的狂信徒;深處的實驗室裡可能還有更加恐怖、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進化產物”;甚至提到了某種…低語,能直接侵蝕人的神智。
這是一個活生生的、位於地下的生物地獄。
羅峰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將地圖牢記於心。他檢查了一下武器的狀態,調整好呼吸,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幽靈,向著城市最黑暗的心臟地帶潛行而去。
越靠近中心區域,周圍的詭異變化越發明顯。建築上那些暗紅色的怪異符號變得更加密集和複雜,甚至有些地方用不知名的染料繪製著巨大無比的、扭曲的圖案。
空氣中開始彌漫起那股熟悉的、甜膩中帶著腐臭的怪味,而且越來越濃。地麵上偶爾可以看到散落的、不屬於已知生物的怪異骨骼,以及一灘灘凝固的、色彩詭異的粘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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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看到一些牆壁上生長著一種發出微弱磷光的、如同真菌般的詭異生物,微微蠕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