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總的“三顧茅廬”,比傅詩淇預想的來得更執著,陣仗也更大。
第一次是親自帶隊到《英雄誌》片場探班,被鄭哥以“檔期衝突”為由婉拒後,沒過幾天,王總又通過私人關係,請動了桃平台的一位高層負責人李總出麵,約傅詩淇和鄭哥“一起吃個便飯,聊聊”。
飯局設在一家私密性很好的高級會所。席間,李總談笑風生,先是高度讚揚了傅詩淇在《蓮花樓》中的出色表現,肯定了桃平台與他以往合作的愉快,然後話鋒一轉,落到了《狐妖小紅娘》項目上。
“成毅啊,王總這邊確實是求賢若渴,三番五次找我,說非你不可。”李總端著酒杯,笑容和煦,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這個項目是平台明年s+級的重頭戲,資源傾斜力度是空前的。平台也非常看好你和這個角色的契合度。我知道你可能有自己的規劃,但有時候,合適的時機、頂級的項目、平台的力捧,這幾樣湊在一起的機會,可遇不可求啊。還是要從長遠發展考慮,你說是不是?”
李總的話說得委婉,但意思很明白:平台希望他接,這不僅是商業合作,也帶著幾分人情和期許。直接拒絕,就是不給平台麵子,可能會影響未來的合作關係。
傅詩淇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他不想得罪平台,桃平台是他合作多年、且有重要作品待播如即將上線的《蓮花樓》)的重要夥伴。但他內心對《狐妖》這個項目,尤其是了解到可能存在的魔改風險後,抵觸情緒依然存在。他陷入兩難,席間隻能儘量保持禮貌,表示會認真考慮平台的建議,感謝李總和平台的看重。
飯局在看似融洽實則微妙的氣氛中結束。回去的車上,傅詩淇和鄭哥都沉默了。事情變得複雜起來,不再是簡單的項目選擇,牽涉到了平台層麵的人情和利益權衡。
“小毅,這事有點棘手了。”鄭哥歎了口氣,“平台親自出麵施壓,硬扛恐怕不行。”
傅詩淇揉了揉眉心,沒說話,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霓虹,心裡亂糟糟的。
回到家,宋玖還沒睡,正在書房處理工作。看到傅詩淇臉色凝重地回來,她放下手中的事,給他倒了杯溫水。
“飯局不順利?”宋玖問,語氣平靜。
傅詩淇把情況簡單說了一下,語氣帶著疲憊和無奈:“……平台的意思很明確了。我不想接,但直接拒絕,怕後麵《蓮花樓》的宣播會受影響,也怕傷了和氣。”
宋玖安靜地聽完,沉思了片刻。她知道,傅詩淇現在的處境很被動,需要一個既能安撫平台、又能爭取時間緩衝,並且不至於徹底得罪項目方的策略。硬碰硬不是辦法,需要更圓融的解決方式。
她站起身,對傅詩淇說:“你先彆急,洗個澡放鬆一下。我打個電話。”
宋玖拿著手機,走到了陽台,撥通了一個號碼。業內資曆深、人脈廣、口碑極佳的王製片,也是當初帶她走進製片行當的人。一般情況下,宋玖絕不會為私事打擾他,但眼下,她需要一位有分量、且值得信賴的前輩指點迷津。
電話很快接通了,傳來王製片沉穩的聲音:“小宋?這麼晚有事?是項目的事?”
“王老師,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您。”宋玖語氣恭敬,“不是項目,是……有件私事,想請教您一下。”她言簡意賅地把傅詩淇麵臨的困境說了一遍,沒有摻雜個人情緒,隻是客觀陳述了事實和目前的壓力點。
王製片在電話那頭安靜地聽著,他太了解自己這個徒弟了。宋玖內秀、要強,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為私事向他開口。她能打這個電話,說明傅詩淇這次遇到的坎兒不小,也說明她是真的在意。於公於私,他都願意幫這個忙。
“我明白了。”王製片沉吟了一下,“平台看重成毅,是好事,說明他有價值。但綁著上轎的合作,終究不美。《狐妖》項目雖大,但魔改風險確實存在,成毅的顧慮有道理。硬拒肯定不行,得給雙方找個台階下。”
他頓了頓,腦中迅速盤算,有了主意:“這樣,我找個機會,跟平台那邊相熟的管理層聊聊。話可以這麼說:《蓮花樓》馬上就要播了,平台也投入了大量資源。成毅是男主,這部劇的成敗對他、對平台都至關重要。不如等《蓮花樓》播出後,看市場反響和口碑再說。如果《蓮花樓》能大火,成毅的事業必然再上一個台階,商業價值和選擇權更大,屆時一個《狐妖》的王權富貴對他而言,可能就不是非接不可的最優選擇了,為了這個項目把關係弄僵,對平台長遠來說未必劃算。如果《蓮花樓》播出效果一般,沒有突破,那說明成毅還需要這類大ip加持,屆時他再接《狐妖》,也順理成章,平台的麵子也照顧到了。這叫‘以觀後效’,用結果說話,對各方都公平,也是個緩衝。”
王製片這番說辭,完全是從平台利益最大化的商業角度出發,合情合理,既給了平台麵子,又為傅詩淇爭取了寶貴的時間和主動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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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玖聽完,心裡豁然開朗,由衷地說:“王老師,謝謝您!太感謝您了!”
“嗯,這事我來溝通,你讓成毅放寬心,專心拍好眼前的戲。”王製片叮囑道,“告訴那小子,沉住氣,作品才是硬道理。”
“好的,王老師,麻煩您了。”
掛了電話,宋玖回到客廳,把王製片的建議原原本本告訴了傅詩淇。
傅詩淇聽完,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王老師這招‘緩兵之計’太高明了!既不得罪人,又抓住了關鍵。謝謝寶貝,也替我謝謝王老師!”
“嗯,王老師說得對,現在關鍵是《蓮花樓》。播好了,你就有更多話語權。”宋玖看著他,“彆想那麼多了,等消息吧。”但是說完宋玖才反應過來,剛剛傅詩淇叫她什麼!臉一紅趕忙洗漱去了。
果然,沒過兩天,鄭哥興奮地打來電話,說平台那邊鬆口了,同意暫時擱置《狐妖》的邀約,一切等《蓮花樓》播出後的市場反饋再議。平台高層還表示,希望傅詩淇能全力配合《蓮花樓》的宣發,期待劇集能取得好成績。
壓在傅詩淇心頭的一塊大石終於落地。他深知,這次能順利過關,離不開宋玖的冷靜分析和及時求助,更離不開王製片在關鍵時刻憑借其業內威望和智慧所做的斡旋。
危機暫時解除,但未來的路依然充滿變數。一切,都將取決於《蓮花樓》這把即將擲向市場的“骰子”,能開出怎樣的點數。傅詩淇收起紛雜的思緒,將全部精力重新投入到《英雄誌》的拍攝中。他明白,隻有拿出更過硬的作品,才能在未來擁有真正的選擇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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