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北京的路上，趙佳一路都沒停嘴，翻來覆去地講她見到偶像的每一個細節，手機相冊劃來劃去都是那幾張有點模糊的遠拍照片。宋玖安靜地聽著，偶爾點點頭，目光卻時不時飄向窗外飛速後退的風景。
“下次再有活動，你還得陪我去啊，”趙佳用胳膊肘碰碰她，“你得幫我拍好看點，你看我這拍的啥啊，全是糊的。”
宋玖嗯了一聲，沒多說話。她心裡正盤算著彆的事。
回到北京那天，宋玖家廚房的燈亮到半夜。她沒驚動爸媽，自己煮了碗麵吃，然後輕手輕腳洗漱完回了房間。行李箱攤在地上，她先拿出那本筆記本，確認照片還好好地夾在裡麵，然後才開始收拾其他東西。
第二天一早，宋玖就去了中關村圖書大廈。她在攝影區轉了整整一上午，最後抱著五本厚厚的書去結賬：《人像攝影技巧》、《光影的藝術》、《photoshop入門到精通》、《攝影構圖學》，還有一本《瞬間的背後：世界頂級攝影師訪談錄》。
收銀員看了看她，“學攝影的啊？”
宋玖搖搖頭，又點點頭，“剛開始學。”
書很重，她拎著回家的時候，手心被塑料袋勒出了紅印。
宋玖的媽媽看到這一堆書，愣了一下，“小玖，怎麼買這麼多攝影的書？你不是學的師範嗎？”
“就看看，”宋玖輕聲說，把書往自己屋裡搬，“興趣。”
她媽在後麵叨叨：“興趣也好，當老師也得有點特長。以後學校搞活動，你能幫忙拍拍照。”
宋玖沒接話，把書在書桌上整齊碼好，然後打開電腦，搜起了攝影教程。
接下來的日子，宋玖的生活多了一項固定內容。每天吃完晚飯，她就窩在自己房間裡看書看視頻。她發現攝影沒那麼簡單，不隻是按快門就行。光線、構圖、角度、後期，每一樣都有學問。
趙佳沒給她太多安靜學習的時間。自從知道宋玖開始學攝影，她幾乎每天都要發來一堆消息。
“小玖，你看這個圖修得怎麼樣？”
“這個相機適合拍明星嗎？”
“聽說陳曉下個月有活動，你能陪我去嗎？”
“你要練手嗎？我請你吃飯，你給我拍幾張唄？”
宋玖大多時候就回個“嗯”、“看看”、“再說”，但趙佳發來的每張圖她都認真看了，還偷偷存了幾張覺得修得好的，想研究一下是怎麼調的色。
一周後，宋玖鼓起勇氣，帶著相機去了趟頤和園。她沒拍風景，就盯著人拍。遊客、老人、孩子、情侶，她嘗試用書上說的那些技巧：黃金分割、引導線、框架構圖。
回家導照片一看，一百多張裡能看的不到十張。有的是焦點虛了，有的是曝光不對，更多的是構圖奇奇怪怪。她也不氣餒，把問題一一記下來，又去翻書找答案。
趙佳來找她的時候，宋玖正在研究人像皮膚的後期處理。
“哇，你真開始學了啊？”趙佳翻著宋玖桌上那堆書和筆記，“這也太認真了吧？我就隨口一說。”
宋玖沒解釋，隻是問：“你上次說的活動是什麼時候？”
趙佳一下子來勁了，“下個月15號，陳曉和趙麗穎一起出席個品牌活動！你一定要陪我去！我現在就搶票！”
宋玖點點頭，“那我得多練練。”
這句話讓趙佳愣了好幾秒，“小玖，你不對勁。以前我說這些，你都是‘隨便’、‘都行’，今天居然主動說要練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