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哥和傅詩淇關於“翻版”的那次談話,如同投入湖麵的一顆小石子,漾開些許漣漪後便悄然沉底,並未在三人之間掀起任何波瀾,更沒有影響到宋玖分毫。她的生活依舊按著自己的節奏前行。
時間滑入2016年6月中旬,北京的夏天已然燥熱。大學生活接近尾聲,論文答辯結束,畢業照拍完,同學們都在為各自的未來奔波——投簡曆、跑麵試、或者籌劃畢業旅行。
就在這時,宋玖接到了濤哥的電話,約她到位於朝陽區的公司見麵。
公司不大,但整潔有序。濤哥直接把她帶進一個小會議室,拿出一份早已準備好的合同。
“小玖,看看,這是之前說好的合同。”濤哥將文件推到她麵前,“工資呢,一個月五千,包吃住,跟組出差的費用公司負責。這個數在新人助理裡算不錯了,一般都是這個價。”他坦誠地說,“毅哥這邊呢,平時可能還會有些紅包或者禮物,算是額外的心意。你自己平時其實沒什麼太大花銷。”
宋玖安靜地聽著,心裡有數。她記得很清楚,之前在《青雲誌》劇組,她作為短期跟組,一個月是兩千五。現在翻了一倍,還包吃住,對她而言,這待遇確實可以。
她拿起合同,逐條仔細地看著。工作內容明確為傅詩淇的生活助理,負責日常起居提醒、跟組協調、行李整理與檢查儘管注明傅詩淇通常會自己收拾,但她需負責最終核對避免遺漏),以及最重要的——拍照和修圖工作。另一份是標準的保密協議,要求對工作期間接觸到的所有未公開信息嚴格保密。
“沒什麼問題的話,就在這兒簽字。”濤哥指了指簽名處,“7月初來長沙報到就行。毅哥最近休息,他是湖南人,這段時間都在長沙住。你也趁這一個月,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以後跟組跑,可能經常不在北京。”
宋玖點點頭,拿起筆,在兩份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筆跡清晰工整,一如她這個人。
“行!以後就是正式同事了!”濤哥笑著收起合同,“具體的工作細節和要求,這份文件你拿回去慢慢看,有什麼不清楚的隨時問我。”他又遞過來幾頁打印紙。
第二天,宋玖在家仔細看著那份工作安排。條理很清晰,但她注意到備注裡多次提到“武戲協助”、“體能消耗後保障”等字眼。聯想到《青雲誌》裡林驚羽有不少動作戲,她意識到傅詩淇似乎經常接觸打戲。
她拿出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給楊紫團隊的助理小楊姐發了條信息,客氣地詢問全職助理在演員拍攝高強度或打戲後,通常還需要做哪些具體的護理工作。
小楊姐很快回複了,語音條裡透著爽快:“哎呀,這個可太重要了!尤其是拍打戲或者耗體力的戲,下來之後肌肉又酸又緊,要是第二天還有戲,狀態就不好。我們一般都會備著舒緩的膏藥,或者學著幫忙按摩放鬆一下,不然第二天渾身疼,影響拍攝。紫姐就經常誇我按摩手法好呢!”
宋玖聽完,認真回了句:“謝謝小楊姐,學到了。”
距離七月初去長沙報到還有將近一個月。宋玖想了想,找到了趙佳。
“佳佳,阿姨最近方便嗎?我想跟她學學按摩放鬆的手法。”
趙佳正在刷劇,聞言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啊?小玖?你真要一條道走到黑啊?全職助理很辛苦的!而且學按摩?你這手不是用來拿相機的嗎?”
宋玖點點頭,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嗯,工作需要。”
趙佳看著她堅定的眼神,知道勸不動,歎了口氣:“行吧行吧,我媽肯定樂意教你。不過我可跟你說,學這個可累了!而且你得有實驗對象!”她說著,不懷好意地指了指自己。
於是,接下來的近一個月裡,宋玖幾乎每天雷打不動地往趙佳家跑。趙媽媽是醫院按摩科的資深大夫,聽說宋玖想學是為了照顧工作辛苦的藝人,教得格外用心,從穴位認位、手法力度到注意事項,傾囊相授。
實驗對象自然是趙佳。每天學完,趙佳就得齜牙咧嘴地趴在床上,享受宋玖從生澀到逐漸熟練的“服務”,嘴裡嚷嚷著“輕點輕點!”“哎喲喂我的老腰!”“小玖你是不是公報私仇!”,但身體卻很誠實地放鬆下來。
六月三十號,濤哥發來信息,確認了最終報到時間:“小玖,下周內到長沙就行,到了給我電話,我去接你。”
宋玖回複:“收到。”
宋爸宋媽看著女兒收拾行李,眼裡滿是不舍和擔憂。北京孩子,從小到大沒怎麼離開過家,現在卻要一個人跑去長沙,跟著劇組天南地北地跑。
宋媽媽忍不住嘮叨:“那邊熱,注意防暑…吃飯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慣…累了就彆硬撐…”
宋爸爸拍拍妻子的肩膀,對宋玖說:“既然選了,就好好乾。遇到事彆怕,家裡永遠是你的後盾。”
他們或許不完全理解女兒的選擇,但他們正在學習尊重。看著女兒眼中那份不同於以往的篤定光芒,他們知道,這孩子是真的找到了自己想走的路。
宋玖將最後幾件衣服疊好放進行李箱,拉上拉鏈。箱子裡,除了衣物日常用品,還安靜地躺著她那台相機,以及那本邊緣微卷的筆記本。
新的旅程,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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