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商務拍攝進行得很順利。品牌方對傅詩淇的專業和配合度非常滿意,原定一天的拍攝計劃,高效地提前半天就完成了。
按照原計劃,拍攝結束後,團隊就可以返回長沙了。但傅詩淇卻以“難得來北京一趟,想稍微休息調整一下,順便看看幾個老朋友”為由,讓濤哥把回程的機票往後推了幾天。
濤哥心裡跟明鏡似的,什麼看老朋友,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他不敢戳破,隻能認命地去改簽機票、協調酒店續住,一邊在心裡默默吐槽自家老板這越來越“不值錢”的樣子。
於是,傅詩淇就這麼在北京“賴”了下來。
說是休息調整,其實他也沒怎麼出門。大部分時間就待在酒店房間裡,看看《深潛》的劇本,做做簡單的體能維持訓練,或者發呆、喝茶,和平時在長沙的休整狀態差不多。
但有一點,卻和平時很不一樣。
傅詩淇平時是個不太愛看手機的人。除了必要的工作聯係和家人問候,他很少會把注意力放在那塊小小的屏幕上。休息時更願意看看書,或者乾脆放空自己。
可這幾天在北京,他卻像是變了個人。
手機似乎成了他手邊最常觸碰的東西。看書看劇本的間隙,他會時不時地拿起來看一眼屏幕,然後又放下;喝茶發呆時,眼神也總是不自覺地往手機屏幕上瞟;甚至有一次,濤哥跟他彙報工作,發現他居然有點心不在焉,手指無意識地在手機邊緣摩挲著。
他在等消息。
等宋玖的消息。
雖然明知道她是回家休假,看望父母,不應該過多打擾,但他心裡就是忍不住期待著她能發點什麼過來。哪怕隻是一條報平安的短信,或者分享一下北京的天氣,甚至隻是回複他之前那條“拍攝順利結束”的工作彙報。
然而,手機屏幕大部分時間都是安靜的。
宋玖回家後,隻在他剛到北京那天發過一條簡短的信息:“毅哥,我已安全到家。祝您拍攝順利。”格式工整,語氣官方,完全符合一個助理彙報工作的標準。
之後,就再沒有主動發過任何消息。
傅詩淇發給她的那條告知拍攝結束的信息,她也隻是回了一句:“好的,辛苦了。”多一個字都沒有。
這種刻意的、保持距離的沉默,讓傅詩淇心裡有點說不出的……失落和焦躁。他幾次拿起手機,想找個由頭發條信息過去,問問她假期過得怎麼樣,北京熱不熱,或者……隨便聊點什麼都好。但手指在輸入框上懸停半天,又覺得這樣太突兀,太刻意,可能會打擾到她,或者讓她覺得有壓力,最後又悻悻地作罷。
這種想聯係又不敢、期待落空又忍不住繼續期待的狀態,讓傅詩淇顯得有些……坐立不安。雖然他表麵上看不出太大變化,但那種細微的、頻繁看手機的小動作,以及偶爾對著手機屏幕微微蹙眉走神的樣子,全都落在了濤哥眼裡。
濤哥在一旁看得直嘬牙花子,內心瘋狂os:“哎喲我的祖宗啊!您能不能有點出息!盯著手機能盯出花來嗎?想人家了就發個消息打個電話啊!在這演什麼望夫石呢?!急死我了!”但他也隻敢在心裡呐喊,臉上還得裝出一副“我什麼都沒看見”的淡定模樣。
就這樣過了兩天,傅詩淇自己先受不了這種被動等待的狀態了。他決定做點什麼。
回程的日子漸漸臨近,他需要一個合理的、不會顯得太刻意的理由,來自然地和宋玖產生聯係,並且……最好能見到她。
他想到了回程的安排。
之前說好了,等宋玖假期結束,他們一起乘飛機回長沙。那麼,提前確定好碰麵地點和時間,就顯得非常必要和正常了。
於是,在一次看似隨意的喝茶時間,傅詩淇狀似無意地對濤哥說:“濤濤,回程的機票訂好了吧?到時候記得提前跟小玖確認一下時間,問問她從哪裡出發去機場方便,是直接從家裡過去,還是需要我們去接一下。”
他說得雲淡風輕,仿佛隻是在安排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工作行程。
濤哥心裡“嗬”了一聲,暗道:來了來了!終於憋不住了!還“從哪裡出發方便”?您直接說想去人家樓下接不就完了!
但他麵上依舊恭敬:“好的,毅哥。我這就問問小玖。”
濤哥拿出手機,給宋玖發了條微信:“小玖,回程機票已定於x月x日下午x點xx航班。毅哥讓我問一下,你到時候從哪裡出發去機場比較方便?是直接從家裡走,還是需要我們這邊安排車去接你?”
消息發出去後,傅詩淇雖然還在看著手裡的劇本,但眼角的餘光卻時不時地瞟向濤哥放在桌上的手機,喝茶的動作也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