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平靜中流淌,轉眼進入了深冬。北京的空氣乾冷,但陽光好的時候,依舊能帶來幾分暖意。
宋玖繼續跟著王製片的團隊工作,參與新項目的早期籌備。她學習能力強,做事細致,很快就能獨立處理不少事務,得到了王製片和同事們的認可。她每天按時上下班,忙碌而充實。
傅詩淇則進入了進組前的準備期。他推掉了大部分不必要的活動,除了偶爾參加幾個早已敲定的品牌活動外,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家裡。他的生活規律而簡單:上午健身,保持體能和狀態;下午研讀《底線》劇本,做人物分析,寫角色小傳;晚上則看看電影,或者和宋玖一起聊天。
濤哥和小周白天會過來,協助他處理一些工作郵件、對接事務,或者陪他去健身房、參加活動。但一到晚上,傅詩淇就堅持讓他們下班,享受難得的私人時間。
這樣的日子,平淡,甚至有些單調,但兩人都覺得很舒服,很踏實。他們像無數普通情侶一樣,在各自的工作領域努力,然後回到共同的小窩,分享一天的瑣碎,互相陪伴,充電休息。
或許是因為相處的時間變得規律而穩定,傅詩淇似乎變得越來越黏人。
白天宋玖去上班,他一個人在家看劇本時,總會時不時拿起手機,給她發條信息。有時是分享一段覺得寫得好的台詞,有時是問她晚上想吃什麼,有時乾脆就是一句“有點想你了”。
宋玖工作忙,經常不能及時回複。但每次看到手機亮起,屏幕上跳出他那些沒什麼實質內容、卻透著依賴的信息時,嘴角總會不自覺地微微上揚。她通常會在間隙簡短地回一句“在忙”或者“晚上聊”,但他似乎也並不在意,依舊樂此不疲。
到了晚上,宋玖下班回家,傅詩淇的這種“黏人”就會變得更加具體和……“變本加厲”。
他會搶著幫她拿包、遞拖鞋,然後跟在她身後,像隻大型犬,彙報自己一天的“成果”:“玖玖,我今天把那場庭審戲的台詞背熟了!”“健身教練說我核心力量又強了!”“晚上我們吃火鍋好不好?我買了你喜歡的蝦滑和毛肚……”
吃飯的時候,他會不停地給她夾菜,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吃,仿佛她吃得好就是他最大的成就。
飯後,兩人通常會窩在沙發裡,各做各的事。傅詩淇看劇本或者電影,宋玖處理一些未完成的工作或者看書。但傅詩淇總是沒法安靜太久,看著看著,就會湊過來,從後麵抱住她,下巴擱在她肩膀上,看她屏幕上的內容,或者乾脆什麼也不做,就靜靜地抱著,呼吸拂過她的頸側,帶著溫熱的、存在感極強的氣息。
宋玖由著他鬨,偶爾被他打擾得厲害了,會無奈地拍拍他的手臂:“彆鬨,我看東西呢。”
傅詩淇就會稍微收斂一點,但過不了多久,又會故態複萌。他似乎格外珍惜和享受這種觸手可及的陪伴,恨不得把之前聚少離多時缺失的親密都補回來。
宋玖雖然麵上總是那副平靜無波的樣子,有時還會嫌棄他“礙事”,但心裡其實是受用的。她能感受到他毫無保留的依賴和愛意,這種被需要、被珍視的感覺,讓她覺得溫暖而安心。
這天晚上,兩人吃完晚飯,照例窩在沙發裡。傅詩淇在看閆製片剛發過來的《底線》最新修改的部分劇本,宋玖則在看王製片團隊下周的項目進度計劃表。
傅詩淇看劇本看得入神,眉頭微蹙,手指無意識地在空中比劃著,嘴裡念念有詞,似乎在琢磨某句台詞的語氣。
宋玖抬眼看了他一下,沒打擾他,繼續看自己的資料。
過了一會兒,傅詩淇忽然放下劇本,轉過頭,眼神有些閃爍地看著宋玖,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和試探:“玖玖……”
“嗯?”宋玖目光沒離開屏幕,隨口應了一聲。
“那個……今天跟閆製片通電話,聊拍攝安排的時候,他說……”傅詩淇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底線》大部分戲份……可能要在長沙拍。那邊法院和社區實景更符合要求,支持力度也大。”
“長沙?”宋玖這才抬起頭,看向他,“那挺好的,長沙美食多,生活也方便。”她知道他喜歡吃,特意調侃了一句。
傅詩淇笑了笑,但笑容有點不自然,他摸了摸鼻子,眼神飄忽了一下,聲音壓低了些,帶著明顯的緊張和期待:“所以……那個……等我進組了,你那邊工作要是不太忙的話……能不能……抽空來長沙探個班?”
他說完,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泛紅,眼神期待又忐忑地看著她,像個等待審判的小動物。
宋玖看著他這副樣子,覺得有些好笑。探班而已,至於這麼緊張嗎?她點點頭:“嗯,看情況吧。如果項目不緊張,我應該可以抽時間過去看看。”
得到她肯定的答複,傅詩淇眼睛亮了一下,但似乎更緊張了。他舔了舔有些乾的嘴唇,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沙發墊,聲音更小了,幾乎有點含混不清:“那……那你來的時候……如果……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順便……見見我爸媽……還有爺爺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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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把話說了出來,說完後,整張臉都紅透了,連脖子都染上了一層薄紅。他不敢看宋玖的眼睛,低著頭,盯著自己的手指,心臟砰砰直跳。
宋玖徹底愣住了。
她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出這個請求。見家長?還是在他工作的地方,順便見?這……這聽起來一點也不“順便”好嗎!
她看著傅詩淇連耳朵尖都紅透了的窘迫樣子,心裡一時有些複雜。驚訝、意外、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觸動。
她沉默了幾秒,沒有立刻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