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妍家內部那場驚心動魄的風波,已是黃昏時分。
族長妍天縱親自出麵,以雷霆手段處置了妍無鋒及其黨羽。妍無鋒被剝奪少主之位,暫時禁足於家族禁地“思過崖”,非族長令不得出;七長老妍煞被革去刑堂長老之職,罰入“寒星窟”麵壁百年;其餘參與圍攻淩諭的核心子弟,也根據情節輕重,分彆受到嚴懲。
這一係列舉措,徹底震懾了族內所有心懷異動之人,也明確表明了族長對淩諭的態度——絕非敵視,而是重視與合作。妍家內部持續數年的激烈內鬥,隨著妍無鋒一派的失勢,暫時告一段落。雖然暗流依舊存在,但表麵上的風波總算平息。
淩諭對此結果不置可否。他並非嗜殺之人,妍無鋒等人雖屢次加害,但終究未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且看在妍小妤和族長的麵子上,留他們一命也無妨。當然,若對方日後仍不知悔改,他也不會再手下留情。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流雲古城褪去了白日的喧囂,換上了璀璨的夜景。各色燈籠將街道映照得如同白晝,酒樓茶肆人聲鼎沸,沿街小販吆喝不絕,空氣中彌漫著美食的香氣和靈植的芬芳,一派繁華盛世景象。
淩諭牽著妍小妤的手,漫步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經過白日的緊張與肅殺,此刻的寧靜與煙火氣,顯得格外珍貴。
妍小妤似乎也從未如此放鬆過。三年來的壓抑、悲傷、擔驚受怕,在這一刻仿佛都被眼前的熱鬨衝淡。她緊緊挽著淩諭的手臂,俏臉上洋溢著發自內心的、輕鬆愉悅的笑容,如同掙脫牢籠的小鳥,好奇地東張西望,時不時指著某個新奇的小玩意或誘人的小吃,發出驚喜的輕呼。
褪去了世家小姐的矜持與憂傷,此刻的她,更像是一個沉浸在熱戀中的普通少女,純淨而美好。
淩諭看著她開心的模樣,冰冷的心湖也不由得泛起絲絲暖意。他放緩腳步,陪著她慢慢逛著,偶爾看到她特彆感興趣的東西,便會停下腳步,耐心等待,甚至在她眼巴巴地看著糖葫蘆時,會主動買上一串遞到她手中。
這般體貼,讓妍小妤心中甜絲絲的,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淩諭,你看那個泥人捏得好可愛!”
“嗯,喜歡就買。”
“哇!是靈犀閣新出的留影石!據說能記錄動態影像呢!”
“買。”
“前麵那家‘百味齋’的桂花糕可好吃了!我小時候最愛吃了!”
“去嘗嘗。”
兩人一個興致勃勃,一個默默陪伴,倒也和諧溫馨。淩諭雖不喜喧鬨,但看著妍小妤雀躍的身影,也覺得這凡俗煙火,彆有一番趣味。
然而,這份寧靜很快被一個驚喜的叫聲打破。
“小妤?!天呐!真的是你?!”
一個充滿驚喜、帶著幾分不敢置信的女聲,從旁邊一家售賣精美法器的店鋪門口傳來。
淩諭和妍小妤同時轉頭望去。
隻見一名身穿鵝黃色流仙裙、容貌嬌俏明媚、氣質活潑靈動的少女,正瞪大了一雙杏眼,滿臉驚喜地看著妍小妤。她身邊還跟著兩名看似護衛的修士。
“清瑤?!”妍小妤先是一愣,隨即也認出了對方,臉上瞬間綻放出更加明亮的光彩,鬆開淩諭的手,幾步就跑了過去,兩個少女激動地抱在了一起!
“真的是你!小妤!我還以為我眼花了呢!”黃裙少女抱著妍小妤又蹦又跳,“你這三年跑哪裡去了?我都快擔心死你了!去妍家找你幾次,他們都說你……說你心情不好,在外靜養,不肯見人!我還以為你……”
她說到一半,似乎意識到失言,連忙住口,但眼中的關切和擔憂卻掩飾不住。
淩諭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他認得這少女,是流雲古城另一大世家“林家”的嫡女,林清瑤,與妍小妤自幼相識,是關係極好的閨蜜。三年前仙典時,似乎也曾見過一麵。
“清瑤,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妍小妤眼圈微紅,拉著林清瑤的手,聲音帶著哽咽,卻更多的是重逢的喜悅,“我……我沒事了,真的沒事了!”
林清瑤仔細打量著她,敏銳地察覺到好友的變化。三年前的妍小妤,雖然依舊美麗,但眉宇間總帶著一絲化不開的輕愁和黯淡,而此刻的她,眼神明亮,氣色紅潤,整個人仿佛被注入了活力,散發著一種……幸福的光暈?
“你……”林清瑤目光狐疑地在她臉上轉了轉,又下意識地瞥了一眼不遠處氣質卓然、靜立如鬆的淩諭,心中頓時了然了幾分,湊到妍小妤耳邊,壓低聲音,帶著促狹的笑意問道:“老實交代!是不是……和那位‘死而複生’的淩公子有關?”
她顯然也聽說了今日妍家發生的驚天大事。淩諭歸來,以雷霆手段鎮壓叛亂,早已在流雲古城高層中傳得沸沸揚揚。
妍小妤被閨蜜說中心事,俏臉瞬間飛起兩抹紅霞,羞赧地低下頭,輕輕“嗯”了一聲,聲音細若蚊蚋,卻帶著藏不住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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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真的啊!”林清瑤頓時興奮起來,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好奇,“快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外麵傳得可神了!說他從星殞之地歸來,實力通天,連妍無鋒都被他翻手鎮壓!是不是真的?他……他對你好不好?”
她連珠炮似的發問,拉著妍小妤的手不肯放。
妍小妤又是害羞又是開心,偷偷看了淩諭一眼,見他神色平靜,並無不耐,這才稍稍安心,低聲對林清瑤道:“這裡人多眼雜,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說吧?”
“對對對!瞧我激動的!”林清瑤一拍額頭,連忙道,“去‘聽雨軒’!我包個雅間!咱們好好聊聊!”她說著,又看向淩諭,大大方方地行了一禮,“淩公子,久仰大名!我是小妤的好友林清瑤,不介意我和小妤說會兒悄悄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