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殿密室內,原本因淩諭不惜代價的救治而趨於穩定的氣氛,被一股突如其來的、陰冷徹骨的詭異氣息驟然打破!
淩諭剛鬆開妍小妤的手,準備起身去處理閣內後續事宜,卻猛地察覺到懷中人兒的異樣!隻見妍小妤原本蒼白但還算平穩的臉色,瞬間蒙上了一層不祥的死灰色!一股濃鬱得化不開的、隻有墳場枯骨或是瀕死之人身上才會散發的死氣,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從她體內不受控製地噴湧而出!
這死氣並非尋常的陰寒之力,而是帶著一種侵蝕生機、腐朽萬物的本質惡意!淩諭離得最近,首當其衝,那死氣撲麵而來,竟讓他這位界主境後期的強者都感到神魂一陣刺痛,體內磅礴的生機仿佛都要被凍結、剝離,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周身混沌青蓮界域自動激發,才將那股詭異的死氣隔絕在外!
“小妤!”淩諭臉色劇變,心臟幾乎停止跳動!他清晰地感覺到,妍小妤本就虛弱的氣息,在這死氣的衝擊下,正以驚人的速度變得微弱下去,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這怎麼可能?!妍小妤雖然受傷,但她的冰魄星神脈已然覺醒,生命力遠比同階修士磅礴,壽元更是悠久,怎麼可能突然冒出如此濃鬱、如此惡毒的死氣?!
“清瑤!快來看看!”淩諭急聲喝道,聲音中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他不敢再輕易觸碰妍小妤,生怕自己的生機之力反而會刺激那死氣加速侵蝕。
林清瑤一直在旁守護,見狀也是花容失色。她立刻上前,雙手掐訣,道道蘊含著精純生命氣息的翠綠色光華籠罩向妍小妤,同時神識如同最精密的絲線,小心翼翼地探入其體內,仔細探查每一處經脈、每一寸血肉、乃至神魂本源。
然而,越是探查,林清瑤的臉色就越是蒼白和凝重。那死氣仿佛無根無源,又仿佛無處不在,它並不集中攻擊某處,而是如同附骨之疽般,均勻地滲透在妍小妤的整個生命體係中,瘋狂地吞噬著她的生機!更詭異的是,這死氣的性質極其特殊,林清瑤從未見過,她的治愈法術和生命之力,竟然如同泥牛入海,不僅無法驅散死氣,反而像是成為了死氣的養料,被其輕易同化、吸收!
“前輩……我……我查不出根源!”林清瑤額角滲出冷汗,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慌亂,“這死氣太古怪了!它好像……不是來自外部入侵,更像是……從她身體內部自己‘長’出來的!我的治愈之力完全無效,反而會加劇死氣的蔓延!”
“內部長出來的?”淩諭的心沉到了穀底。這比外力所傷更加棘手!難道是妍小妤的血脈或者之前在神墟穀經曆了什麼,留下了未知的隱患?
就在兩人一籌莫展,眼看著妍小妤的臉色越來越灰敗,氣息越來越微弱,生命之火即將徹底熄滅之際,林清瑤的目光,無意間掃過了妍小妤腰後那處被青罡石尖角撞傷的傷口。
之前因為鮮血和衣物的遮擋,並未特彆注意。此刻,在淩諭以法力暫時穩定妍小妤周身氣息、隔絕大部分死氣外溢後,那傷口處的異狀,終於顯現出來!
隻見那已經止血的傷口周圍,皮肉並未正常愈合,反而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墨黑色!絲絲縷縷最為濃鬱、最為精純的死氣,正如同黑色的煙霧般,源源不斷地從傷口深處滲透出來!那墨黑色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著周圍的健康肌膚蔓延!
“是那裡!”林清瑤美眸驟然收縮,失聲驚呼,“前輩!死氣的源頭是那個傷口!最濃厚的死氣都是從那裡冒出來的!”
淩諭猛地看向那處傷口,瞳孔驟縮!他瞬間回想起當時的情景——妍小妤被那名看門弟子推倒,後腰重重撞在青罡石上!
“是那塊石頭!是那個看門的!”林清瑤的聲音帶著憤怒和後怕,“那青罡石有問題!或者……是那個弟子手上沾染了什麼詭異的東西,通過撞擊打入了小妤姐的體內!”
淩諭的眼中瞬間爆發出滔天殺意!原來根本不是什麼意外!那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針對妍小妤的毒計!目的不僅僅是讓她受傷,更是要借此將這種詭異的死氣種入她的體內,悄無聲息地奪走她的性命!
好狠毒的手段!好隱蔽的陰謀!
“小妤……撐住!”淩諭強行壓下立刻去將那名弟子碎屍萬段的衝動,當務之急是救人!他蹲下身,不顧那濃鬱死氣的侵蝕,將神識全力集中在那個墨黑色的傷口上。
這一次,有了明確的目標,他的感知更加清晰。那死氣並非單純的能量,更像是一種活著的、具有強烈腐蝕性和寄生性的詛咒或者劇毒!它正以妍小妤的生命力為養料,瘋狂繁殖、擴散!
“必須將這死氣源頭拔除!”淩諭聲音沙啞,眼中充滿了決絕。但如何拔除?連林清瑤的生命之力都無法驅散,反而會被同化!
他嘗試調動混沌青蓮的淨化之力,但那死氣極其頑固,混沌之氣雖能暫時壓製,卻無法根除。律法真印的秩序之力,對這種源於生命本源的侵蝕,效果也有限。裁決之光的神聖淨化,似乎能起到一些作用,讓死氣蔓延的速度稍緩,但依舊無法徹底淨化那墨黑色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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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小妤的氣息已經微弱到了極點,冰藍色的長發都失去了光澤,身體開始微微發冷。
“不行……常規方法沒用……”淩諭心急如焚,腦海中飛速閃過所有可能的手段。突然,他想起了燼!想起了他那青藍色的、象征著“寂滅餘燼”的火焰!
寂滅……餘燼……
死氣是極致的“死”,而燼的火焰是寂滅後的“餘溫”……兩者之間,是否存在著某種克製或者轉化的關係?
可是,燼已經離去,遠水解不了近渴!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淩諭體內那枚由“裁決之光”所化的印記,似乎感應到了他強烈的救人之心和絕境中的靈光一閃,微微發熱,一段更加深層、關於光明律法之神“聖輝”對於“淨化”與“救贖”的理解碎片,湧入他的腦海——“淨化並非驅逐,而是轉化;救贖並非賜予,而是引導新生……”
轉化?引導新生?
淩諭福至心靈!他不再試圖強行“驅散”或“淨化”那死氣,而是嘗試以混沌青蓮體為根基,以律法真印維持秩序平衡,再引動裁決之光中那絲“救贖”與“引導新生”的意蘊,將自己的力量性質,調整為一種……包容萬物、引導轉化的“熔爐”!
他小心翼翼地將這股融合後的、帶著一絲溫和引導意味的力量,緩緩注入妍小妤的傷口。
起初,死氣依舊劇烈反抗。但漸漸地,那墨黑色的死氣,在接觸到這股特殊力量後,不再是被消滅,而是仿佛被“說服”了一般,開始一點點地……轉化!從代表死亡的墨黑,逐漸化為一種灰敗的、卻不再具有侵蝕性的……沉寂能量,然後被淩諭的混沌青蓮界域緩緩吸收、同化!
有效!
雖然速度極其緩慢,對淩諭的消耗巨大,但妍小妤傷口處墨黑色的範圍,終於停止了擴散,並且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極其緩慢地縮小!她微弱的生機,也終於停止了流逝,穩定在了一個極其危險的臨界點上!
“有希望!”林清瑤驚喜道。
淩諭卻不敢有絲毫鬆懈,全力維持著這種精細的轉化過程。他知道,這隻是一場漫長的拉鋸戰的開始。必須徹底清除所有死氣,並修複妍小妤被嚴重侵蝕的生命本源,她才能真正脫離危險。
而與此同時,他對那名下毒手的看門弟子,以及其背後主使的殺意,已經濃鬱到了極致!
待小妤脫離危險,便是清算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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