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諭以雷霆手段,將整支魔族巡邏艦隊化為宇宙塵埃,那冷酷到極致的抹殺,讓整片星域陷入了死寂。諭天艦隊的將士們雖早已習慣城主的殺伐果斷,但如此輕描淡寫間令數百魔軍形神俱滅的場景,依舊讓他們心生凜然,對那道黑袍銀發的身影,敬畏到了骨子裡。
幾艘劫後餘生的商隊護航艦上,幸存者們更是嚇得魂不附體,隔著遙遠的虛空,朝著“諭天號”方向匍匐跪拜,感激涕零,又恐懼萬分。
然而,淩諭的怒火並未完全平息。他那衍道境的神識如同最精密的羅網,掃過這片剛剛經曆湮滅的虛空,立刻捕捉到了幾縷極其微弱、幾乎與空間塵埃融為一體的……殘魂波動。
竟還有漏網之魚?而且,是剛才叫囂得最不堪、言語最為汙穢的那幾個魔族的殘魂!它們似乎憑借某種詭異的保命魔器或秘術,在空間切割的刹那,舍棄了大部分魂體,隻留下一絲最本源的殘魂,如同跗骨之蛆,依附在漂浮的星骸之上,企圖瞞天過海,苟延殘喘。
淩諭眼中寒光一閃,正欲彈指將其徹底淨化。
然而,一隻微涼卻帶著堅定力道的手,輕輕按住了他的手腕。
是妍小妤。
她冰藍色的眼眸中,沒有了之前的羞窘與依賴,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如同萬載玄冰般的……怒意。淩諭為她出手,她心中溫暖,但那些汙言穢語帶來的屈辱感,卻並非單靠殺戮就能完全洗刷。有些債,她需要親自討還!
“諭,”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這幾個……留給我。”
淩諭微微一頓,看向她。在她眼中,他看到了被觸及逆鱗的憤怒,也看到了想要親手雪恥的堅持。他沉默片刻,收回了即將點出的手指,隻是心念微動,一股無形的空間之力如同牢籠,瞬間將那幾縷試圖逃竄的殘魂死死禁錮在幾塊較大的星骸之上,令它們無所遁形。
“好。”他低聲道,退後半步,將舞台留給了她。但他的氣息卻如同最堅實的壁壘,籠罩四周,確保不會有任何意外發生。
妍小妤深吸一口氣,一步步踏出虛空,冰藍色的裙裾在無重力環境下微微飄蕩,宛如一朵盛放在死寂星海中的冰蓮。她來到那幾塊禁錮著魔族殘魂的星骸前。
那幾縷殘魂感受到她的靠近,發出了驚恐欲絕的、如同蟲豸般的嘶鳴和哀求:
“仙子饒命!饒命啊!”
“是小魔有眼無珠!口出汙言!求仙子大人大量,饒我等狗命!”
“我等願奉仙子為主,永世為奴……”
妍小妤麵無表情,冰藍色的瞳孔中倒映著那幾團扭曲、醜陋的魂火。她想起這些魔物之前那副肆無忌憚、用最肮臟的語言意淫她的模樣,心中的惡心與憤怒如同火山般湧動。
她沒有說話,隻是微微俯身,對著那幾縷殘魂,輕輕地……啐了一口。
這不是尋常的唾沫,而是一口蘊含著精純冰極本源的氣息。氣息離體,瞬間化作點點冰晶,如同世間最鋒利的暗器,攜帶著極致的寒意與她的憤怒與不屑,精準地射在了那幾縷殘魂之上!
“嗤——!”
冰晶觸及殘魂,瞬間爆開!並非物理層麵的攻擊,而是直接作用於靈魂本源的極致冰寒與淨化之力!
“啊——!”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從殘魂中爆發出來!那冰寒並非簡單的凍結,而是帶著一種羞辱性的刺痛與滌蕩汙穢的淨化,讓它們承受著遠比魂飛魄散更痛苦的靈魂折磨!仿佛它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需要被清洗的罪孽!
但這,僅僅是開始。
妍小妤看著在冰晶折磨下扭曲哀嚎的殘魂,眼中冷意更盛。她抬起纖塵不染的玉足,腳上穿著一雙由萬年冰蠶絲編織、點綴著細碎藍寶石的軟靴,然後,狠狠地……一腳踩了下去!
砰!
玉足踏在堅硬的星骸上,發出一聲悶響。而被她踩在腳下的那縷殘魂,更是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嘯!這一腳,不僅蘊含著強大的力量,更帶著她全部的怒火與鄙夷!仿佛在踐踏世間最肮臟的垃圾!
“呃……仙……仙子……”那被踩的殘魂在極致的痛苦與屈辱下,意識幾乎崩潰,卻仍發出一絲詭異的、扭曲的意念,“能……能被您……這樣的……仙子……踩踏……是……是小魔……的榮……榮幸……”
厚顏無恥!
妍小妤聞言,非但沒有絲毫動容,眼中的冰寒幾乎化為實質!她抬起玉足,再次……更重地踩下!砰!砰!砰!
她不再局限於一隻殘魂,而是如同在踩滅一群令人作嘔的蟲豸,在那幾塊星骸上來回踐踏!每一次落腳,都精準地碾過一縷殘魂,每一次抬起,都帶起一片靈魂破碎的冰藍光屑!
她的動作,沒有絲毫的粗野,反而帶著一種極致清冷的美感,如同冰蓮在汙穢的泥潭中綻放,以最直接、最羞辱的方式,淨化著這片被玷汙的虛空。
而更令人作嘔的是,那些殘魂在極致的痛苦與對強大存在的病態崇拜交織下,竟然真的發出了斷斷續續的、夾雜著痛苦與扭曲快意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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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仙子……腳下……留情……”
“踩……踩死我吧……能死在……仙子……足下……值了……”
“求……再多踩幾下……”
這等無恥至極的反應,讓遠處觀戰的諭天將士們都感到一陣反胃。墨淵啐了一口:“呸!真他娘的惡心!”
妍小妤的眉頭蹙得更緊,她停下了動作,看著腳下那幾縷已然黯淡無光、卻依舊散發著令人作嘔氣息的殘魂,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她不再浪費力氣,而是並指如劍,冰藍色的劍芒在指尖吞吐。
“塵歸塵,土歸土。汙穢之物,不配存於世間。”
清冷的聲音落下,數道淩厲的冰極劍意精準點出,瞬間貫穿了那幾縷殘魂!
沒有慘叫,沒有掙紮。劍意過處,殘魂如同被陽光直射的冰雪,徹底消融,化為最純淨的天地靈氣,消散於無形。
星骸之上,隻留下幾個淺淺的腳印,以及一片被淨化後的、異常清冷的區域。
妍小妤緩緩收回玉足,仿佛沾上了什麼不潔之物般,輕輕跺了跺腳。她轉過身,看向一直靜立在她身後的淩諭,冰藍色的眼眸中,怒意已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疲憊,以及……如釋重負的清明。
淩諭走上前,伸手拂去她裙角並不存在的灰塵,動作輕柔。他沒有說話,隻是握住了她微涼的手。
“走吧。”妍小妤輕聲道。
“嗯。”
兩人轉身,踏虛而歸,重新回到“諭天號”艦首。身後的星骸地帶,一片死寂,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但所有目睹了這一過程的諭天將士,心中都對那位看似清冷柔弱的“城主夫人”,有了全新的認知。她並非需要被精心嗬護的易碎瓷器,而是……一朵能夠以自身方式,凜然麵對汙穢、並以冰雪之力將其徹底淨化的……冰蓮。
艦隊再次啟程,駛向黑湮星域深處。經此插曲,再無魔族敢輕易出言不遜。而淩諭與妍小妤並肩而立的身影,在眾將士眼中,愈發顯得……不可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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