諭天城勢力擴張之事,在墨淵與林清瑤的操持下,已初步步入正軌。新附勢力需遵守的法規條款明確,獎懲分明,又有淩諭這尊真仙坐鎮,短時間內便形成了以諭天城為核心的星海新秩序,雖偶有小的波折,但整體局勢趨於穩定。
淩諭得以將更多精力放回自身修行與陪伴妍小妤安胎上。問道宮深處,仙氣氤氳的靈泉旁,淩諭常與妍小妤對坐品茗,或是撫琴論道,享受這難得的安寧。冰蓮劍靈所化的藍衣少女,則時而侍立一旁,時而與妍小妤說笑玩鬨,為這清靜的仙家洞府增添了許多生氣。
這一日,淩諭看著正在小心翼翼為妍小妤梳理冰藍色長發的冰蓮劍靈,心中一動,一個存在已久的疑問再次浮上心頭。他放下手中的玉簡,目光溫和地看向那靈動異常的劍靈少女。
“冰蓮。”淩諭開口,聲音平靜。
“嗯?老爺,什麼事?”冰蓮劍靈停下動作,眨著冰藍色的大眼睛望過來,妍小妤也微微側首。
淩諭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麵,沉吟道:“我與你主人相遇時,你已是完整形態,靈性天成。但我知,你乃是由兩柄同源之劍合一所成。其中一柄,是我早年傾儘資源,為小妤煉製的本命法寶‘冰魄’。而另一柄……”他目光變得深邃,“那柄蘊藏著完整劍靈核心、更為古老、甚至能自行孕育靈智的古劍,究竟從何而來?是何人所鑄?又為何會遺落在黑湮星域那等凶險死寂之地?”
這個問題,淩諭早已思忖過。一柄如此不凡、甚至可稱仙劍胚子的古劍,其鑄造者絕非尋常人物,其遺落也必有緣由。此前或因境界未到,或因瑣事纏身,未曾深究。如今他已成仙,冰蓮劍靈也已化形,靈智完備,是時候探尋其根源了。這或許關乎到更深層次的秘密,甚至可能與那神秘的“曦”前輩,或是潛在的敵人有關。
冰蓮劍靈聞言,梳理長發的手微微一頓,臉上活潑靈動的神色漸漸收斂,冰藍色的眼眸中浮現出一絲罕見的迷茫與追憶之色。她輕輕放下玉梳,走到淩諭麵前,歪著頭,似乎在努力從漫長的沉睡記憶碎片中搜尋著相關信息。
妍小妤也坐直了身子,美眸中帶著關切與好奇。她與冰蓮劍心意相通,能感受到劍靈此刻情緒的細微波動。
沉默了片刻,冰蓮劍靈才用帶著些許不確定的稚嫩聲音緩緩說道:“老爺……關於另一部分‘我’的來曆……記憶很模糊,好像……被一層很厚很厚的冰封住了。”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點著自己的太陽穴,秀眉微蹙:“我隻記得……非常非常久遠以前……那時候‘我’好像還不是完整的劍,隻是一道……很純淨、很冰冷的‘意念’或者‘本源’?待在一個……很溫暖、很黑暗,但又很安全的地方……像是在孕育……”
“後來……”她的聲音帶上一絲顫抖,“好像……發生了一場……很可怕、很可怕的……大戰?天都打破了,星星都熄滅了……有很多很多強大的存在在廝殺……‘我’感覺到那個溫暖安全的地方……破碎了……‘我’也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拋飛了出去……在冰冷黑暗的虛空裡飄蕩了不知道多久……最後……掉進了一個很冷、有很多破碎冰塊和死氣的地方……就是老爺你找到‘我’的那裡……”
她抬起眼,看向淩諭和妍小妤,眼中迷茫更甚:“至於鑄造‘我’的人……記憶裡隻有一個……非常非常模糊的……影子……感覺很溫柔,但又……很悲傷?他她)好像對著‘我’說過什麼……但具體記不清了……隻記得好像有‘等待’、‘新生’、‘希望’……這樣的詞……”
淩諭和妍小妤對視一眼,心中皆是一震。大戰?天崩星滅?這描述,絕非尋常修士爭鬥,倒像是……上古神話中的紀元劫難!鑄造此劍者,竟可能是參與了那等恐怖大戰的存在?而且,鑄造的目的,似乎並非為了殺伐,而是蘊含著“等待新生”與“希望”的深意?
“那影子……可有其他特征?”淩諭追問道,心中隱隱有所猜測。
冰蓮劍靈努力回想,小臉都皺成了一團,最終還是沮喪地搖頭:“想不起來了……影子太淡了……而且,關於鑄造過程的記憶幾乎是一片空白,好像……那段記憶被刻意抹去或者封印了?”
刻意抹去或封印?淩諭眉頭微蹙。是為了保護劍靈?還是隱藏鑄造者的身份?
就在這時,冰蓮劍靈似乎想到了什麼,補充道:“不過……當兩部分劍體合一,劍靈完整蘇醒的時候,‘我’本能地感覺到……鑄造‘我’的存在……其生命層次……非常高!非常高!比老爺你現在……感覺還要……高很多很多!而且……他她)的力量屬性……似乎……和老爺你修煉的混沌之氣……還有‘曦’前輩留下的那點光暈……有某種……很微妙的相似之處?但又不一樣……”
比仙人還高很多的生命層次?與混沌、與“曦”前輩的力量有微妙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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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諭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這線索指向的意義太過驚人!難道鑄造另一部分冰蓮劍的存在,是比普通仙人更高等階的存在?是傳說中的“仙尊”?“仙帝”?亦或是……與賜予他萬道神體本源的“曦”前輩同層次,甚至更古老的存在?
而這樣一位存在,為何要鑄造此劍,又為何將其遺棄?那場導致劍靈流落的大戰,又是什麼?與“曦”前輩的沉睡是否有關?
線索似乎更多了,但謎團也更深了。冰蓮劍的來曆,恐怕牽扯到宇宙間更古老的秘密。
淩諭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波瀾,對冰蓮劍靈溫和道:“好了,想不起來便不必勉強。這些記憶碎片,或許等你力量繼續成長,或者遇到特定契機,自會解開。”
冰蓮劍靈乖巧點頭,又恢複了活潑模樣,蹭到妍小妤身邊:“主人,我是不是很沒用,什麼都記不清。”
妍小妤憐愛地摸摸她的頭:“怎麼會,冰蓮最厲害了,能想起這些已經很好了。”
淩諭看著她們,目光深邃。冰蓮劍的來曆之謎,如同投入湖麵的石子,雖未激起驚濤駭浪,卻讓湖麵下的暗流愈發清晰。他隱隱有種預感,這柄劍,以及其背後隱藏的秘密,或許在未來,會扮演至關重要的角色。
“看來,星海雖大,但真正的舞台,遠比想象中更加廣闊和……古老。”淩諭望向殿外無垠的星空,心中對力量的渴望,對探尋真相的決心,愈發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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