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諭後背的傷口深可見骨,冰蓮劍靈含怒一擊所蘊含的極致寒意與仙道法則,正瘋狂侵蝕著他的仙軀,金色的血液不斷滲出,將黑袍浸染得一片暗紅。他踉蹌一步,穩住身形,臉色微微發白,卻依舊將那個因驚嚇過度而呆滯的男孩緊緊護在身後。
“老爺!我……我不是故意的!”冰蓮劍靈所化的藍衣少女嚇得臉色煞白,慌忙上前想要查看傷勢,指尖仙光流轉,卻又不敢輕易觸碰那繚繞著寒氣的傷口,眼中充滿了懊悔與慌亂。她萬萬沒想到,淩諭會用自己的身體去擋這一劍。
淩諭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他深吸一口氣,體內混沌仙力緩緩運轉,試圖驅散傷口處的冰極法則。然而,冰蓮仙劍的本源之力與他同源卻又極為霸道,短時間內難以完全化解,劇痛陣陣傳來,讓他額頭滲出細密冷汗。他張口,又吐出一小口帶著冰渣的金色血液,氣息略顯紊亂。
“下手……真夠狠的啊,冰蓮。”淩諭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帶著痛楚卻又有些玩味的苦笑,目光掃過冰蓮那泫然欲泣的臉龐。
冰蓮劍靈聞言,更是羞愧難當,低下頭,聲音帶著哭腔:“老爺……我……我就是氣不過那小崽子胡說八道,汙蔑您……”
“童言無忌,何況他剛經曆滅門之痛,心神崩潰,言語偏激,情有可原。”淩諭搖了搖頭,語氣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身為仙劍之靈,心性當更沉穩才是。衝動行事,險些釀成大錯。”
說罷,他不再看她,轉而望向一旁依舊沉浸在悲痛與憤怒中的木黎,以及懷中那個眼神空洞、身體微微發抖的男孩。他的目光掃過這片死寂的星域廢墟,眼中燃起冰冷的殺意。
“木黎,還有這孩子,”淩諭的聲音沉靜,卻蘊含著滔天的怒火與堅定的承諾,“青蘿星域之仇,我淩諭記下了。血骸宗……我必讓他們,為其所作所為,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他們的血,會染紅這片星空,祭奠所有逝去的亡魂!”
他的話語如同誓言,回蕩在廢墟之上,帶著真仙的威嚴與決心,讓木黎渾身一震,再次跪倒在地,泣不成聲:“謝……謝城主!青蘿星域殘存之民,永世不忘您的大恩!”
淩諭微微頷首,隨即感受了一下背後的傷勢,眉頭微蹙。這傷雖不致命,但冰蓮劍意極為難纏,需靜心運功才能徹底驅除,否則會影響戰力。
“不過眼下,”他看向冰蓮劍靈,語氣帶著一絲無奈的調侃,“我得先療傷。冰蓮,你這一劍……回去後,自個兒跟你主人請罪去吧。看她怎麼收拾你。”
冰蓮劍靈聽到“主人”二字,嬌軀一顫,小臉瞬間垮了下來,想象著妍小妤得知此事後可能出現的擔憂與責備,更是欲哭無淚。她癟著嘴,可憐巴巴地應道:“是……老爺……”
淩諭不再多言,盤膝坐下,周身混沌仙光湧動,開始全力驅散背後的冰極劍意。金色的仙血漸漸止住,傷口處的寒氣以緩慢的速度被逼出、煉化。
木黎見狀,連忙強忍悲痛,守護在一旁。那個男孩則蜷縮在淩諭身後的陰影裡,呆呆地看著淩諭背上那道猙獰的傷口和不斷蒸騰的寒氣,又看了看一旁垂頭喪氣的冰蓮劍靈,空洞的眼神中,似乎有了一絲極其微弱的、複雜難明的波動。
數個時辰後,淩諭長籲一口氣,背後傷口終於愈合,隻留下一道淺白色的印記,但內裡的法則衝突還需時日溫養才能徹底平複。他站起身,氣息已恢複平穩。
“走吧,先回諭天城。”他袖袍一卷,一股柔和的仙力包裹住木黎和那個男孩,冰蓮劍靈也默默化作劍形,歸於他掌心。
一步踏出,虛空通道開啟,幾人身影消失在這片浸滿血與淚的廢墟之上。
歸途無言。
回到諭天城問道宮,淩諭將事情簡略告知妍小妤。果然,妍小妤聽聞冰蓮竟失手傷了淩諭,又驚又氣,雖知是意外,但仍將冰蓮劍靈好生訓斥了一番,罰她禁足三日,靜思己過。冰蓮劍靈自知理虧,不敢反駁,乖乖領罰。
而那個從青蘿星域救回的男孩,則被淩諭安置在城中妥善照料,並令林清瑤派人細心開導。至於木黎,淩諭賜下丹藥功法,讓其安心在諭天城修行,並承諾必為其複仇。
處理完這些瑣事,淩諭獨自立於宮闕之巔,遙望星空,眼神冰冷如萬古寒淵。
血骸宗……不管你們背後是誰,動我子民,此仇……不死不休!
仙人之怒,即將燃遍星海!而這一次,他將不再隻是被動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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