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房門“哢噠”一聲被反鎖厚重的窗簾緩緩拉上,徹底隔絕了外麵世界的那一刻——所有強裝的鎮定與壓抑的平靜,在瞬間土崩瓦解。
兩人幾乎是同時用力地將對方緊緊擁入懷中,仿佛要將彼此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葉童,”阿芝的聲音帶著劇烈的顫抖,淚水瞬間濡濕了葉童的肩頭,“無論未來怎樣!請記住!我愛你!永遠愛你!生生世世的愛你!”
葉童深吸一口氣,想要回應,卻被翻湧的苦澀堵住了喉嚨,乾澀得發疼。她顫抖著手,用儘全身力氣摟緊懷中的愛人,聲音破碎而堅定:“我懂!阿芝!我懂!我也愛你!我也愛你……生生世世……”
她再也無法克製,用力地吻住阿芝的唇,帶著絕望的熾熱與無儘的眷戀,仿佛要將所有的愛意、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承諾,都烙印在這個吻裡。良久,她才微微鬆開,額頭相抵,喘息著,用儘最後的力氣說道:“你什麼都不用說!我都懂!讓我們好好珍惜今夜……用力愛著的今夜!我相信時代會變!會有接納我們的一天!也等……等小傑發芽、抽枝、展葉……”
阿芝聽完,心更是疼得無以複加。葉童完全懂她,並且用這樣深沉的溫柔,成全了她的抉擇。“寶!是我對不起你!委屈了你!”她的淚水洶湧而出。
葉童輕輕吻去她的淚,聲音雖然哽咽,卻帶著一種穿越苦難的堅定:“阿芝!相信相愛可抵萬難!隻要我們的心在一起,身體的分離又算什麼呢?我們曾經熬過了五年!這一次……就當我們又去雷峰塔和金山寺修行了……我們一定會等到雲開月明,真正相聚的那一天!”
窗外的雨聲漸漸停歇,而室內,那夾雜著淚水與誓言的深吻,交織著絕望與希望的愛撫,構成了這個漫長夜晚最悲傷也最深刻的注腳。她們用儘全身的力氣去感受彼此,試圖將這片刻的溫存,鑄成抵禦未來漫長離彆的永恒鎧甲。
“命運……居然如此相似。”阿芝撫摸著葉童的臉頰,眼中儘是宿命般的感慨與哀傷。
“但終究是你我,對不對!?阿芝!”葉童執拗地問著,尋求著最終的確認與安慰。
“是,終究是你我。”阿芝給出了無比肯定的回答,隨即,她的吻再次落下,帶著同樣決絕的深情與不舍。
在這個注定無眠的夜晚,所有的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唯有最直接的觸碰才能確認彼此的存在。她們用溫熱的唇,一遍又一遍地描摹著對方的輪廓,仿佛要將這熟悉的眉眼、這肌膚的紋理、這心動的頻率,永遠銘刻在記憶的最深處。在那極致的痛楚與歡愉交織的時刻,她們不約而同地在對方肩頸最隱秘、最貼近脈搏的地方,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帶著輕微刺痛的咬痕。這並非報複或傷害,而是一種近乎原始的、悲傷的儀式——一個無法磨滅的印記,一個專屬的烙印。往後那些不能相擁的日子裡,當指尖觸摸到這細微的凸起,便能憶起今夜這痛徹心扉卻也愛意磅礴的糾纏,憶起對方曾如此真實地屬於過自己。
她們用密密麻麻的吻,試圖去填補未來漫長歲月中所有缺席的早安與晚安。每一次唇瓣的相觸,都像是在許下一個無聲的諾言;每一次溫柔的廝磨,都像是在積蓄穿越時空的力量。這疼痛的分離,因這極致的親密而被賦予了某種悲壯的意味——它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場等待的開始。窗外,雨不知何時漸漸停了,黎明前最深的黑暗籠罩著大地,而緊緊相擁的她們,在彼此的體溫和氣息中,尋找著繼續前行的、微弱的星光。
第二日清晨,陽光透過昨夜被雨水洗滌得一塵不染的玻璃窗,清晰地照進房間,竟有些刺目。阿芝早已醒來,或者說,她幾乎一夜未眠。她就那樣靜靜地側躺著,貪戀地凝望著枕邊人熟睡的容顏,目光一遍遍描摹著葉童的眉骨、鼻梁、唇線,仿佛要將這張臉的每一個細節都刻進靈魂深處,用以對抗未來漫長而未知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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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童的睫毛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眼。四目相對的瞬間,沒有言語,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心照不宣的沉重。昨夜瘋狂的痕跡還隱約留在彼此的身上,而離彆的時刻,已冷酷地到來。
兩人默契地起身,洗漱,換衣。每一個動作都緩慢得如同慢鏡頭,都想將這最後的共處時光拉長一點,再拉長一點。阿芝默默地為葉童整理著隨身的小包,動作細致而專注。隨後又用一個精致的袋子,裝進了葉童每日必需的保健品、她最常用的護膚品,以及幾包自己親手製作的小零食——每一個物品的放置,都像是在做一場無聲的叮囑。
由於葉童下午還要趕往劇組,早餐簡單得近乎倉促:隻是兩片烤麵包夾雜著煎雞蛋,再配上一杯阿芝精心衝泡、溫度恰到好處的咖啡。葉童接過,小口小口地喝著,舌尖品嘗到的,全是苦澀的餘韻。
最終,還是到了必須出門的時刻。葉童站在玄關,深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再次用力地抱了抱阿芝。這個擁抱很緊,很沉,充滿了不舍,也充滿了決絕。
“我走了。”葉童的聲音低啞,幾乎隻有氣音。
阿芝點了點頭,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是紅著眼圈,定定地看著她。
葉童鬆開手,毅然轉身,打開了房門。她沒有再回頭,因為她知道,哪怕多看一眼阿芝那強忍淚水的模樣,自己好不容易築起的心理防線都會瞬間崩塌。她的背影挺直,腳步卻異常沉重,一步步地走向停在院外的車子。
阿芝站在門口,望著那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漸行漸遠。陽光將葉童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射在濕潤的地麵上,仿佛一種無聲的拉扯。她看著葉童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室,看著車子緩緩啟動,最終拐過街角,徹底消失在她的視野裡。
整個世界,仿佛在那一刻驟然失聲,隻剩下無邊無際的空茫。
阿芝依舊維持著倚門而立的姿勢,許久許久,像一尊凝固的望夫石。直到黃錦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遞上一張紙巾,她才恍然驚覺,臉上已是一片冰涼的濕意。
她默默地關上門,將外麵那個沒有葉童的世界隔絕開來。屋內,還殘留著葉童淡淡氣息,沙發上似乎還保留著她坐過的凹陷,一切都提醒著阿芝,那個人剛剛離開,而這一次的分離,與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它沒有歸期,或者說不知道何時是歸期!
阿芝緩緩走回臥室,坐在尚且淩亂的床沿,指尖拂過葉童睡過的枕頭,那裡似乎還留存著她的體溫和氣息。她閉上眼,任由心臟處傳來一陣陣清晰的、撕裂般的痛楚。這不是戲劇,這是她真實的人生,一場被迫中途散場的、深刻的愛戀。
然而,在無儘的悲傷之下,一顆微弱的火種卻並未熄滅——那是昨夜共同種下的關於“下一次”的希望,是等待“雷峰塔”倒掉、“金山寺”門開的信念。為了那個未來,她們必須各自堅強,走過這段注定艱難的“修行”之路。
分離,是為了更深遠的愛。這個念頭,成了支撐阿芝在接下來漫長歲月裡,獨自麵對風雨的、唯一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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