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趙雅芝望著劇本上“春香”的名字,腦海裡忽然閃過模糊的畫麵——古舊的宅院、染血的發簪、女孩倒在血泊裡的身影,那些碎片般的記憶讓她心口發緊。
葉童下戲時已是深夜,初春的夜風帶著涼意吹在臉上,卻吹不散她心頭的急切。她謝絕了劇組聚餐的邀請,讓助理直接送她回家,車窗外的霓虹飛速倒退,像極了那些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夢境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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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門,她就趕緊翻看書桌上的《孽海花》劇本,指尖飛快地劃過紙張,在那段熟悉的劇情上停住——桂英流產,春香慘死。美琪的夢真的在劇本裡應驗了!她深吸一口氣,繼續往下翻,當看到“桂英萬念俱灰,於海神廟自縊身亡”的字樣時,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這場景竟與她去年那場高燒時的噩夢重合得分毫不差!夢裡,崔貴的聲音像淬了冰,砸向她:“焦桂英死了!”她快速逃離人群,躲進了角落,才敢任由哭聲在喉嚨裡翻湧成驚濤駭浪……再睜眼時,自己已如一縷輕飄的魂識,幽幽飄到了海神廟前。夢裡她站在陰森冰冷的海神廟前,廟宇的梁柱在昏暗天光下投出斑駁陰影。隻見阿芝身著素白長衫,一步步踏上積灰的供桌,將手中白綾輕輕係在梁上。她拚儘全力想衝過去阻止,身體卻像被無形的屏障牢牢困住,雙腿重若千斤,隻能眼睜睜看著阿芝緩緩閉上眼,身體漸漸懸空。
夢裡的她哭得撕心裂肺,喉嚨像被砂紙磨過般嘶啞,嘴裡反複大喊著“娘子,不要啊……”那絕望的哭喊仿佛還在耳邊回蕩。直到驚醒時,額頭上的冷汗浸濕了枕巾,轉頭便看見坐在床邊守著她的阿芝,眼眶還帶著未褪的紅。她幾乎是憑著本能一把將人緊緊抱住,那力道大得像是要將對方嵌進骨血裡,連指尖都因用力而泛白——這份後怕與珍視,哪怕過了這麼久,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怎麼會這樣……”葉童失魂落魄地癱坐在沙發上,手中的劇本“啪嗒”一聲滑落在地。
腦海裡紛亂的思緒像被狂風卷起的落葉,盤旋著找不到落點。她忽然想起十二歲那年做過的離奇夢境——夢裡那個身著鳳冠霞帔的女子,珠釵搖曳間,眉眼溫柔地望著她喚她“官人”。當時的自己懵懂又慌張,心裡直犯嘀咕:“我明明是女孩子,怎麼能娶另一個女子做她官人呢?”嚇得脫口而出“我是女的呀……”,驚得差點從夢裡跳起來。
那段荒誕的夢境早已在歲月裡淡成輕煙,直到《新白》片場那場大婚戲——阿芝身著白素貞的大紅嫁衣立於眼前,紅蓋頭被輕輕掀開的瞬間,青絲如瀑般垂落肩頭,眉眼間凝著的脈脈溫情直直望向她。就在那一眼,夢境中反複浮現的畫麵竟毫無偏差地與現實重疊。當那聲“娘子”與回應的“官人”自然流淌,溫柔得仿佛是命運寫好的注腳;那熟悉的眼神、心照不宣的稱謂,瞬間擊穿了時光的壁壘。她心頭猛地一顫,指尖微麻,恍惚間竟分不清眼前是戲裡的良辰、是夢中的殘影,還是被歲月塵封已久的真實過往。
而如今,劇本裡陰森的海神廟場景,又與高燒時那場噩夢分毫不差。那些跨越年歲的畫麵太過真實,每一處細節都清晰得仿佛昨日重現:那身素衣,海神廟積灰的供桌,甚至連空氣中彌漫的氣息都一模一樣。它們像被時光鐫刻在靈魂裡的記憶碎片,在不同的時空裡反複閃現,重疊成無法忽視的印記。葉童望著散落的劇本,指尖微微發顫,心底湧起一陣莫名的悸動與茫然——這些究竟是巧合,還是命運早已寫下的伏筆?
她顫抖著手,先用私人手機撥通趙雅芝的電話,又用工作手機打給陳美琪,聲音裡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美琪,你快找《孽海花》的劇本看看,特彆是春香死的那段!是不是和你夢到的一模一樣?”
電話那頭的陳美琪剛結束一天旅遊節目的錄製,累得慵懶地靠在酒店床頭。聽到葉童的話,她瞬間清醒,猛地坐直了身子:“等下,我讓助理發電子版過來!”助理以最快速度將文件傳送完畢。陳美琪指尖劃過屏幕快速瀏覽,當讀到秋香死亡的段落時,雙眼驟然瞪大,呼吸都屏住了。下一秒,她難掩震驚地驚呼:“天啊!葉童,這怎麼跟我夢到的分毫不差?”聲音裡裹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尾音都在微微發顫:“我夢裡就是被那個人——為了搶那支發簪,被他舉刀砍死的!”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卻越說越急,“連刀刃劈下來的角度、落在身上的位置,這些細枝末節都跟夢裡分毫不差!這也太嚇人了……怎麼會這樣?”
“阿芝,你聽到了嗎?”葉童對著另一個電話喊道,聲音裡帶著哭腔,“美琪的夢完全對上了!還有我發燒時夢到你在海神廟上吊,劇本裡也有這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雅芝的聲音裡同樣裹著輕顫:“我都聽到了……葉童,美琪,你們信前世今生嗎?這會不會是我們曾共同走過的一世?”
葉童望著窗外淌進房間的月光,忽然想起拍《新白》時,戲裡的歡喜與撕心裂肺,總像親曆過的生離死彆。她喉頭微動,聲音發沉:“以前我是半點不信的,可跟你們一起拍《新白》,好多畫麵和感覺總讓我恍惚。”她深吸一口氣,語氣篤定起來,“現在我信!我信我和‘娘子’本就是夫妻,美琪就是護著我們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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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的美琪立刻接話,聲音裡帶著點激動的顫音:“是啊!以前我本是拒絕拍《新白》的!可見到姐姐的那一刻就全變了,心甘情願要做你們的小青。那句‘姐姐’喊出口時,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根本不是我刻意要這樣叫,倒像是靈魂深處早有約定,自然而然就冒了出來。
葉童聽著,唇邊漾起笑意,語氣添了幾分懇切:“美琪,你看這劇本裡的春香——這姑娘分明就是你!這次《孽海花》,你會來演春香嗎?”
電話那頭的陳美琪沉默了片刻,帶著歉意歎了口氣:“姐姐,葉童,對不起啊,我這邊旅遊節目排得太滿了,要去十幾個城市取景,實在抽不出時間……”
葉童抹了把眼淚,笑著說:“沒關係,那你旅遊時看到好吃的好玩的,記得給我們帶點回來,就當是春香給桂英和仲平帶的禮物。”
“那當然!”陳美琪的聲音瞬間輕快起來,帶著笑意打趣道,“我肯定給姐姐帶最好的,姐夫你呀就沾點姐姐的光吧!”頓了頓,她語氣裡添了幾分認真的感歎:“不過說真的,咱們三人這緣分也太神奇了,連做夢都能絲絲縷縷串起來,每個細節都分毫不差。”尾音輕輕上揚,帶著點篤定的笑意,“依我看啊,你們兩就是天定的緣分,彆說旁人拆不散,就算妖魔鬼怪也休想把你們分開呢!”
聽著美琪的話,趙雅芝和葉童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聲裡藏著暖暖的默契。掛了美琪的電話,兩人在電話兩端不約而同地沉默了片刻,空氣中仿佛飄著未散的餘溫。
還是葉童先開了口,聲音溫柔得像浸在月光裡:“老婆,看來我愛你真是天注定的,咱們就順應天意吧!這一世,我們好好在一起……”
“老公,好。”阿芝的回答輕輕軟軟,卻帶著無比的篤定。
星期日,葉童仔細整理好行囊,率先踏上飛往台灣的航班,機窗外的雲絮輕軟如棉,漫過澄澈的天際。趙雅芝則在第二日忙完瑣事,同樣懷揣著雀躍的期待,登上了前往台灣的飛機,舷窗外的天空湛藍得恰好,連風都帶著暖意。
她們望著窗外那片景致,白紗般的雲絮輕倚著澄澈的湛藍,溫柔得像一幅流動的畫。
“藍天白雲,真好。”
雖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航班上,目光卻落在了相似的風景裡,心底漾起同樣的感歎。那聲不約而同的喟歎中,藏著無需言說的默契——這分明是向著彼此奔赴的美好,連風拂過雲層的輕響、陽光吻過舷窗的溫度,都在悄悄應和著這份心照不宣的約定。
葉童一早就候在機場,目光在人群中輕輕掃過。遠遠望見那個熟悉的身影時,哪怕阿芝特意喬裝打扮,用帽子和口罩掩住大半麵容,讓旁人難辨模樣,她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那走路的姿態、抬手拂過鬢角的小動作,早已刻在心裡。葉童忍不住加快腳步迎上去,眼裡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回到賓館,她輕輕環住對方,將人往懷裡帶了帶,聲音裡浸著化不開的想念,軟得像:“老婆,我們終於見麵了!這些天見不到你,真的好想你。”
阿芝收緊懷抱,鼻尖蹭過她的頸窩,語氣輕軟又滿足:“我也是……終於能這樣好好抱著你了。”
台視的攝影棚裡,燈光正一盞盞亮起。新一輪戲中的相愛橋段,從此都裹著藏不住的真心實意;而承載著兩人緣分的“三花”係列連續劇,也在這份暖融融的期待裡悄然醞釀,即將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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