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純屬虛構,請勿代入真人,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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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院子的空氣仿佛瞬間被抽乾,凝固成一塊沉重而透明的琥珀,將所有人定格在原地,連風吹過樹梢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孩子們最先被這死寂驚醒。小兒子星熠眼睛一亮,脫口喊出“爸爸!”,小腿一蹬便要撲過去,卻被一旁的大哥星宏猛地攥緊了手腕。十九歲的星宏緊抿著嘴唇,目光迅速在母親阿芝、葉阿姨和麵色鐵青的父親之間掃過。母親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葉阿姨下意識的貼近,以及父親臉上那副風雨欲來的震怒——他什麼都明白了!
趙父趙母臉上的笑容也僵了,一絲尷尬飛快地掠過眼底,快得像錯覺。還是趙母先站起身,語氣儘量放得平和:“阿錦回來了?吃飯了沒?快過來坐。”
黃錦卻像沒聽見這話。他的目光像釘死的釘子,牢牢鎖在阿芝和葉童身上,尤其是兩人幾乎挨在一起的肩膀,還有那份縈繞在她們之間、連空氣都變得柔軟的親密——那是外人插不進半分的距離。良久,他嘴角機械地扯動了一下,形成一個極不自然的、近乎扭曲的笑痕,聲音裡淬著冰冷的譏誚和難以置信:“嗬,真是……熱鬨啊。我是不是回來得不是時候?這位……葉小姐,居然還在呢?”那“居然”二字,被他咬得格外重。
阿芝下意識地想挺直背脊,與葉童拉開一絲距離,然而葉童的手卻在桌下悄然探過,堅定地握住了她的手指,輕輕一按。這個細微的、帶著安撫與支撐意味的動作,像一根導火索,瞬間點燃了黃錦眼中積壓的所有怒火,他的臉色驟然陰沉得可怕。
阿芝深吸一口氣,仿佛汲取了那隻手傳遞來的所有勇氣。她迎向黃錦幾乎要噴火的目光,聲音竭力維持著平靜,卻字字清晰:“黃錦,你回來得正是時候。葉童不是外人,以後她都會在。”
“不是外人?”黃錦像是被這句話狠狠刺了一下,驟然提高了音調,他猛地向前兩步,將手中的糕點重重撂在石桌上,發出突兀的聲響,“阿芝!你告訴我!她到底算什麼?!我們這個家又到底算什麼?!”他的聲音裡充滿了被顛覆的荒謬感和暴怒。
小兒子被父親從未有過的語氣嚇得一哆嗦。趙母立刻起身,反應極快地對大女兒使了個眼色,壓低聲音:“老大,帶孩子們去隔壁小姨家看看新買的小狗,快去。”大姐心領神會,立刻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兩個孩子跟上,一邊哄著小傑,幾乎是半拉半拽地才把不情願的小傑迅速帶離了這個即將爆發風暴的院子。
“星宏,星熠走啊”
星宏的腳步像被釘在原地,紋絲不動。他的目光如冰冷的探針,在母親平靜卻堅定的側臉和繼父那張因暴怒而扭曲的麵孔之間來回掃視。看著黃錦此刻擺出的那副仿佛遭受了奇恥大辱、義憤填膺的嘴臉,星宏隻覺得胸腔裡翻湧著一股強烈到幾乎令人作嘔的諷刺。
他心裡清明如鏡,看得比誰都透徹。曾幾何時,母親在這段婚姻裡日漸沉默,眉宇間總鎖著一縷難以化開的疲憊。直到葉阿姨出現,一切才悄然改變。他親眼見證母親眼裡的光彩重新被點亮,那種發自內心的鬆弛與快樂,是黃錦——這個隻會用物質敷衍、用冷漠回避,卻把真情實意都給了外麵女人的繼父——從未真正給予過的。葉阿姨對母親的嗬護細致入微,是真心換真心的疼惜,遠比黃錦那套流於表麵的虛偽表演珍貴千倍萬倍。
他堅定不移地站在母親這一邊。對他而言,母親的幸福是高於一切的鐵律。既然如此,這個早已心猿意馬、親手將家庭撕開裂縫的男人,究竟憑什麼資格站在這裡,扮演一個被背叛的受害者,對母親的生活橫加指責,興師問罪?一股灼熱的保護欲在他心口沸騰——他必須留在這裡,如同一道沉默的壁壘,絕不能讓母親獨自麵對這場毫無來由的風暴與傷害。
姨母的催促聲再次傳來,一聲比一聲焦急,顯然鐵了心不想讓他卷入這場難堪的成人風暴。星宏牙關緊咬,下頜繃成一條堅硬的線。他深深望了母親一眼,那目光裡摻雜著不甘、擔憂,還有一種未能儘責的無力感。最終,他所有的抗爭都化作一聲無聲的歎息,猛地伸出手,緊緊攥住還懵懂不知所以的二弟星熠的手腕,幾乎是用拖拽的力道,硬生生地將自己和他拉離了這個令人窒息的是非中心。他的每一步都邁得沉重而不情願,仿佛腳下踩著的不是地磚,而是自己那份無法宣之於口的憤懣與牽掛。
孩子們的身影剛一消失在院門口,趙父臉上最後一絲維持著的溫和便徹底沉了下來。他緩緩站起身,並未提高聲調,但那股常年居於一家之主位階的威嚴已如山般壓下,瞬間攫住了院內凝滯的空氣。
“阿錦!”他低喝一聲,聲音不高,卻像一塊沉重的冷鐵砸在地上,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有什麼話,進屋說。”他的目光如實質般掃過臉色難看的黃錦、強作鎮定的阿芝和麵色微白的葉童,語氣是不容商量的決斷:“都到書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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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不再看任何人,率先轉身,步伐沉穩地走向屋內那間平日裡隻用於處理要事、招待重要客人的書房。
書房厚重的木門在身後“哢噠”一聲合上,仿佛一個清晰的界限,將門外殘存的些許體麵與回旋餘地徹底關在了外麵。室內的光線因深色窗簾和紅木家具的沉澱而顯得晦暗凝重,頂天立地的書架投下大片的陰影,寬大的書桌像一座沉默的礁石,鎮在房間中央。空氣仿佛停止了流動,沉甸甸地壓在每個當事人的胸口,逼得人幾乎喘不過氣,每一秒的沉默都充滿了山雨欲來的壓抑。
那些刺目的畫麵在他腦中瘋狂閃過——太平山頂他故意去窺見的親密,阿芝主動仰頭親吻葉童的唇角;大年夜十二點,窗外驟然亮起的浪漫煙花那是葉童為阿芝點燃,而煙火光芒下的陰影裡,她們二人交織的雙唇更如同灼燙的烙印;還有那晚地鋪上無聲卻涇渭分明的界限,以及阿芝親口承認“我愛她”時清晰而冷靜的聲音……這一切的一切,如同滾燙的鐵水,澆灌在他緊繃的神經上。
黃錦猛地轉向阿芝,目光掃過神色了然的嶽父嶽母,胸膛劇烈起伏,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間碾磨出來,帶著被逼到絕境的嘶啞:
“好啊…真好啊……”他發出一聲短促而刺耳的冷笑,眼神死死釘在阿芝臉上,又猛地掃過葉童,最終回到阿芝身上,“現在是要怎樣?全家團圓,其樂融融,慶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啊!?阿芝,你告訴我——我站在這裡,到底算什麼?我們的那個家,又到底算什麼?!”
“黃錦,你冷靜一點!”阿芝試圖打斷他逐漸失控的情緒。
“你讓我冷靜?”他額上青筋突突直跳,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荒謬與尖銳的諷刺,“我親眼看著我的老婆——我法律上的妻子,我孩子的母親,心裡裝著彆人,還是個女人!現在她登堂入室,被我的嶽父母請進家門,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樣坐在這裡!你讓我怎麼冷靜?!我的臉!還有這個家的體麵!在你們眼裡到底還值幾分?!”
“黃錦!”趙父猛地一拍桌麵,巨響在房間裡炸開,試圖壓下這徹底失控的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