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孤身一人,也並非無根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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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覺大師的目光變得無比深邃,也無比堅定。
“放心去飛吧。無論你飛得多高,走得多遠,在你身後,歸緣寺永遠燈火長明,永遠是等你回來的家。”
這句承諾,如同一道最溫暖的陽光,瞬間驅散了墨寒心中大半的陰霾與恐懼。
家……
是啊,無論他去向何方,歸緣寺,永遠是他的家。
墨寒緩緩站起身,用衣袍的袖子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淚眼模糊地轉向早已站在一旁的淨明師兄。
“師兄,我……”
他想說些什麼,可千言萬語,全都堵在了喉嚨裡,被那洶湧的離愁死死卡住,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而對麵的淨明師兄,早已是淚流滿麵。
這位一向老實沉穩、如兄如父的大師兄,此刻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他腦海中,一幕幕畫麵飛速閃過。
那是墨寒幼時,他手把手地教他羅漢拳的起手式,一遍遍糾正他錯誤的動作;
那是在無數個清晨,他監督著墨寒在瀑布下錘煉肉身,看到師弟咬牙堅持時,眼中的欣慰與驕傲;
那是在生活中,他無微不至的照料,天冷了提醒他加衣,生病了為他端去湯藥……
二十年的相處,二十年的兄弟情誼,早已深深刻入骨髓。
他嘴唇微微翕動,同樣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也一樣,一個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來。
最終,所有的話語都化作了一個動作。
淨明猛地上前一步,伸出結實的雙臂,狠狠地、用力地,與墨寒擁抱在了一起!
這個擁抱,沒有絲毫的保留,沉重得讓墨含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個擁抱,包含了二十年的兄弟情誼,包含了所有的不舍與擔憂,也包含了最真摯的祝福與期盼。
良久,兩人才緩緩分開。
隨後,墨寒與站在淨明身後的眾師兄一一揮手道彆。
他們的眼中,無一例外,全都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有的師兄走上前來,像淨明一樣,給了他一個用力的擁抱;
有的隻是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一切儘在不言中;
還有的,隻是默默地對著他點了點頭,眼神中充滿了鼓勵與祝福。
千言萬語,最終都化作了這無聲的行動。
墨寒強忍著再度洶湧上來的淚意,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大殿中的師父,看了一眼身前的師兄們,然後猛地轉身。
他邁開腳步,一步,一步,堅定而沉重地,向著山門,向著那未知的山下走去。
清晨的鐘聲在此刻悠然響起,渾厚而綿長,回蕩在整座西山。
這是送彆的鐘聲,也是祈福的鐘聲。
圓覺大師始終端坐在大殿之內,透過敞開的殿門,他深邃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那道漸行漸遠的、略顯單薄卻又無比堅定的身影。
當那道身影消失在山門拐角處時,這位修為已達宗師、心境早已古井無波的老人、老邁的臉龐上,也終於控製不住地,流下了一行渾濁的清淚。
對於墨寒,他不僅僅是弟子,更是他一手帶大的孩子,師父二字,代表的是師也是父。
他何嘗不想將墨寒永遠留在身邊,將他庇護在歸緣寺的羽翼之下,讓他遠離塵世的紛擾與危險。
但他知道,他不能。
那是對墨寒父親墨青雲那舍生取義的托付的辜負,更是對墨寒未來的阻礙與束縛。
這一天,歸緣寺的主持圓覺大師,未曾離開大殿一步。
他盤坐在佛前,整整念了一夜的經書,那沉靜而有力的佛號聲不絕於耳,仿佛是在為他那遠行的弟子,祈求一路平安,前程似錦。
……
山下的客運站,人聲嘈雜。
墨寒背著那個簡單的包袱,在淨明師兄詳細的“指導”下,略顯笨拙地買好了一張前往林川市的車票。
車廂裡,空氣混濁,充滿了各種陌生的氣味。
晃晃悠悠的車身,載著他,緩緩駛離了這個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駛向那座隻在師父口中聽說過的繁華都市——林川市。
他沒有看身旁那些大聲說笑、低頭玩著手機的乘客,也沒有看窗外飛速掠過的田野與村莊。
他隻是將頭靠在冰冷的車窗上,目光一直投向來時的方向,緊緊地盯著那座在連綿山巒間逐漸縮小、變得模糊的歸緣寺。
那座古老的寺廟,在晨光中散發著柔和的光暈,像一位慈祥的母親,靜靜地佇立在那裡,目送著遠行的遊子。
那裡,承載了他二十年全部的記憶。
那裡,是他唯一的家。
直到,最後一抹熟悉的輪廓被山巒徹底遮擋,徹底消失在視野的儘頭。
墨寒緩緩收回目光,閉上了眼睛。
車輪滾滾向前,他的征途,自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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