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濃鬱的藥香被塵土與淡淡的血腥味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種詭異而壓抑的氣息。
先前那場驚心動魄的戰鬥，此刻隻留下一片狼藉的殘局。
幾個價值不菲的藥材抽屜翻倒在地，珍貴的藥材撒了一地，與灰塵混在一起。
而那幾名方才還不可一世、凶神惡煞的黑狼幫成員，此刻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戰鬥的中心，墨寒靜靜地站著。
他依舊是那副清秀俊朗的模樣，一身普通的衣衫甚至沒有沾染上絲毫塵埃。
隻是那雙平日裡清澈的眼眸，此刻深邃得如同萬載寒潭，其中翻湧的冷冽，讓周遭的空氣都仿佛下降了好幾度。
他什麼都沒說，但那股無形的氣勢，卻比任何言語都更具壓迫感。
“呃……”
一聲痛苦的呻吟，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寂靜。
是那個為首的幫主，也就是先前被墨寒一拳轟飛的刀疤臉。
他掙紮著，用那隻完好的手臂撐著地，硬是讓自己從昏迷中蘇醒，靠坐在破碎的藥櫃邊。
他臉色慘白如金紙，嘴角還掛著觸目驚心的血沫，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胸口的劇痛，讓他麵容扭曲。
但他此刻看向墨寒的眼神，卻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凶狠與怨毒，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懼和匪夷所思的震驚。
作為幫主，他也是內勁大成的武者，距離圓滿也隻有一步之遙。
他修煉的功法雖然隻是殘篇，卻也霸道剛猛。
可剛才與墨寒對拳的刹那，他感受到的，是一種他畢生都無法想象的力量。
那股力量，並非他所知的任何一種內力。
它不僅僅是雄渾霸道，更可怕的是，在那股力量的核心，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一股磅礴、精純、溫潤而又源遠流長的氣息！
先天境！
這小子，絕對是踏入了先天之境的強者！
而且，他功法中那股獨特的溫潤綿長之感，那種生生不息、仿佛與天地共鳴的韻味……
這與他曾在一部極為古老的殘破典籍上看到的某些描述，驚人地不謀而合！
難道……難道……
一個荒謬而又恐怖的念頭，在他腦海中瘋狂滋長，讓他因為恐懼而顫抖的身體，抖得更加厲害了。
“你……你……”
他掙紮著抬起頭，驚恐萬狀地看著墨寒，聲音因為激動和恐懼而變得嘶啞、顫抖，完全不成語調。
“你修習的……是什麼古武心法？你的真氣……為何……會如此精純？！”
此言一出，墨寒那冰冷深邃的瞳孔，驟然微縮！
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真氣！
對方竟然能準確地道出“真氣”二字！他是古武界勢力的人！
下山之後，墨寒雖然與人動過手，但遇到的都是些不入流的混混，根本無法理解他力量的本質。
而今天，這個黑狼幫的幫主，顯然是知道些什麼的！
一股比剛才更加凝實、更加厚重的威壓，從他身上緩緩釋放，如同一座無形的大山，朝著刀疤男碾壓而去。
刀疤男本就身受重傷，心神失守，此刻被墨寒這先天境小成的氣勢完全籠罩，頓時感覺呼吸都變得無比困難，仿佛連靈魂都在戰栗。
“你知道古武法？”
墨寒的聲音低沉而冰冷，每一個字都像是從九幽寒冰中鑿出，重重地敲擊在刀疤男的心上。
他緩步上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對方的心跳節點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眼神中的探尋之意，毫不掩飾。
他要從這個人的口中，撬開真實而殘酷的古武世界的大門！
“我……我知道……我們黑狼幫……就是……就是古武界的小勢力……”
在墨寒那恐怖的威壓下，刀疤男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