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鶴那一聲夾雜著失望與疲憊的長歎。
話音剛落,會客廳那扇厚重的紫檀木門,便被“砰”地一聲,以一種極其粗暴的方式從外麵猛地推開。
巨大的聲響打破了室內的寧靜,也打斷了秦鶴眼中那份屬於父親的落寞。
一個年輕人逆著光,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他身上穿著一件流行的潮牌聯名衛衣,褲子是專門做舊的牛仔褲,腳上踩著一雙限量版的籃球鞋。
一副碩大的墨鏡幾乎遮住了他半張臉,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但那高高揚起的下巴,和邁著六親不認步伐的姿態,無一不在宣告著他那股子“老子天下第一”的囂張勁兒。
他一進來,那雙藏在墨鏡後的眼睛便迅速掃視了一圈,最後精準地落在了主位沙發旁的墨寒身上。
“喲,老爹,這就是你電話裡念叨了半天的‘天縱奇才’啊?”
年輕人的聲音帶著一絲懶洋洋的腔調,尾音微微上揚,充滿了玩世不恭的意味。
他摘下墨鏡,隨手插在衛衣的領口,露出一張堪稱俊秀的臉。
他的五官輪廓分明,一頭短發打理得根根分明,眉宇間卻帶著幾分揮之不去的痞氣。
此人,正是秦家少主,秦飛。
他看到墨寒的瞬間,眼中明顯閃過一絲驚豔。
墨寒的長相並非那種充滿衝擊力的俊美,而是一種如山間清泉、雨後翠竹般的清秀俊朗,氣質乾淨澄澈,讓人心生好感。
然而,這絲驚豔僅僅持續了不到半秒,秦飛便像是為了掩飾什麼一般,立刻故作不屑地撇了撇嘴角。
“本少爺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能讓你這般誇讚!”
與此同時,墨寒也正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位不速之客。
秦飛的五官確實俊秀,氣質張揚跳脫。從他體內流轉的氣血和內力波動來看,修為已然達到了內勁境大成。
這個年紀,有這般修為,放在任何一個古武世家,都足以稱得上一聲“天才”了。
在同齡人中,也算的上是翹楚般的存在。
隻可惜,他今天遇到的是墨寒。
而且……墨寒心中暗自莞爾,此人這股深入骨髓的自戀和不著邊際的嘴炮勁兒。
倒是與他父親秦鶴那如深潭般沉穩厚重的氣度,截然不同,簡直像是兩個極端。
“秦飛!”
秦鶴的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川”字,他猛地一拍沙發扶手,聲音中帶著壓抑不住的怒氣。
“怎麼跟客人說話的?一點規矩都沒有!這位是墨寒,墨小兄弟,快過來見過!”
“哼。”
秦飛鼻腔裡發出一聲輕哼,全當沒聽見父親的嗬斥。
他邁著標準的八字步,搖搖晃晃地走到墨寒麵前,那雙帶著審視意味的眼睛,肆無忌憚地將墨寒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
“嘖嘖嘖……”
他嘴裡發出誇張的咂嘴聲,仿佛在評價一件商品:
“長得倒是挺清秀的,小白臉一個。喂,我跟你說,光長得好看可沒什麼用,古武界,靠的是拳頭,可不是臉蛋!”
話音未落,秦飛便大大咧咧地伸出了右手,看樣子是想和墨寒握手。
然而,就在他手掌伸出的瞬間,手腕卻幾不可查地微微一轉。
刹那間,一股陰柔而刁鑽的暗勁,順著他的掌心悄然凝聚。
那是水屬性功內力的波動,看似柔和,實則如暗流湧動,綿裡藏針,一旦侵入對方經脈,就會讓對方在不知不覺中吃個大虧。
這分明是想給墨寒一個下馬威,用實力來證明,誰才是這裡的主角。
秦鶴臉色一變,剛想出聲製止,卻已經晚了。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一直靜坐如鬆的墨寒,眼神微不可查地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