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府邸深處,一間雅致清幽的獨立小院。
這裡是秦鶴的私人餐廳,平日裡除了家人,絕少有外人能夠踏足。
而今日,這場午宴的規格更是顯得非同尋常,桌邊隻設了三席,主位上是秦家之主秦鶴,他身旁坐著的是秦飛。
客位上,則是在演武場上大放異彩的年輕人——墨寒。
秦飛一改之前的囂張,此刻正殷勤地為墨寒布菜,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
“墨哥,來來來,嘗嘗這個,我們家廚子做的‘蝦仁’,用的是咱們林川特產的河蝦,鮮得很!”
“還有這個,‘豆腐’,考究的就是一個刀工,你看看,這豆腐絲細得都能穿針了!”
那副熱情勁兒,活脫脫一個小弟在討好自家大哥,看得一旁的秦鶴既是好笑又是無奈,卻也並未出言阻止。
墨寒微笑著一一謝過,對秦飛這“能屈能伸”的性格也多了幾分欣賞。
他知道,這看似簡單的午宴,實則代表著秦家最高級彆的認可與接納。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秦鶴目光溫和而銳利地望向墨寒,沉穩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讚許:
“墨小兄弟,今日你與秦飛一戰,最後那一拳,收放自如,堪稱神來之筆。”
墨寒謙遜道:“秦家主過譽了,晚輩隻是僥幸。”
“嗬嗬,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僥幸。”
秦鶴擺了擺手,神情變得嚴肅而專注。
“你的古武心法,真氣雄渾霸道,一往無前,這在同輩之中,確實是難尋對手。”
“但你可曾想過,若是遇到修為遠超於你,或是功法屬性恰好克製你的對手,又該當如何?”
這句話,仿佛一道驚雷在墨寒腦海中炸響。
他一直以來,依仗的便是《沛元決》的精純與霸道,以及六重橫練帶來的強悍肉身。
他的戰鬥方式,也多是直來直去,以力破巧。
當初與秦鶴的交手,雖然看似平局,但他自己心裡清楚,若非秦鶴手下留情,自己早已落敗。
秦鶴那如水波般綿綿不絕,又能化解萬鈞之力的真氣,給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
見墨寒陷入沉思,秦鶴知道他已領會其中關鍵,便不再賣關子,開始傾囊相授。
“墨小兄弟,古武修煉,功法屬性各異,金、木、水、火、土,各有其長。”
“但如何將自身屬性的真氣融入實戰,發揮出最大威力,這才是踏入先天之後,真正需要鑽研的課題。”
秦鶴的眼神變得深邃,仿佛蘊含著一片智慧的海洋。
“就拿我的《潤物訣》來說,其根本在於‘水’。水,看似柔弱,卻能穿石,能容納萬物。”
“其卸力精髓,便在三個字、“引”、‘化’、“發”。敵人攻勢如山崩,我便以真氣化作漩渦,將其力量層層分解。”
“這並非單純的格擋,而是順其勢,導其力,使其最終泥牛入海,無處著力。”
他頓了頓,又道:“而與水截然相反的,便是金屬性功法。金,主殺伐,其真氣銳利無匹,勢大力沉。”
“修煉金屬性功法的武者,一招一式都大開大合,講究以絕對的力量和鋒銳之氣摧毀一切。”
“但其弊端也同樣明顯,過剛易折,一旦攻勢受挫,真氣運轉便容易出現凝滯。”
秦鶴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剝繭抽絲,直指古武修煉的核心,不帶半分虛假。
他看著墨寒,語氣變得語重心長:“真氣運轉,貴在圓融無滯,而非一味求猛。以柔克剛,借力打力,方是水屬性功法的上乘之道。”
“你的功法,我雖屬性不明,但其勢已近乎‘金’之剛猛。”
“你可以輔修一本水屬性心法,將來你若在招式中,融入一絲‘水’之圓融,哪怕隻是一絲,你的實力,都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屆時,你的拳,將不再是隻會砸碎頑石的鐵錘,而是既能開山裂石,亦能拂柳穿花的妙手。”
一番話,如醍醐灌頂,讓墨寒茅塞頓開。
他一直以來修煉中的許多困惑,此刻都豁然開朗。
他仿佛看到了一扇全新的大門在自己麵前緩緩打開,門後是更為廣闊的武學天地。
墨寒起身,鄭重地對著秦鶴深鞠一躬:
“多謝秦家主指點,晚輩受益匪淺!”
秦鶴坦然受了他這一禮,微笑著將他扶起:
“你天資聰穎,我不過是為你點一盞燈罷了。路,終究還是要自己走。”
眼見氣氛正好,墨寒心中一動,趁機問出了自己此行最關心的問題:
“秦家主,晚輩鬥膽,想向您請教一事。不知您是否知曉,有什麼特殊的材料或者方法,可以修複一些……特殊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