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秦鶴走出禁閉室。
後山禁地的石門緩緩開啟,刺目的陽光讓他微微眯起了眼。
他沒有絲毫的頹廢,整個人反而像一柄藏入鞘中的利劍,鋒芒儘斂,氣息愈發沉穩內斂。
時間流轉,畫麵來到了七年後。
這幾年裡他刻苦修行,即便家族將他的修煉資源削減大半。
他依舊便憑借著過人天資,衝破了那道無數武者夢寐以求的關隘,踏入了先天之境。
他成了秦家年輕一代中,當之無愧的翹楚。
而今日,則是秦家選舉新任家主的日子。
秦家祠堂內,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一眾家族長老端坐兩側,麵色肅穆,秦鶴的父親則坐在長老席位上,眉頭緊鎖,隻能無奈地長歎。
秦鶴,正站在祠堂中央,準備接受家族的評判。
一名資格最老的長老率先開口,聲音帶著幾分嚴厲:
“秦鶴雖然實力強勁,但當年為了一己私情,私自救人,為家族招惹強敵。”
“可見其隻有匹夫之勇,卻無帶領家族長遠發展的遠見與謀略!”
此言一出,立刻引來一片附和之聲。
“沒錯!秦家家主之位,關乎全族興衰,豈能交給一個意氣用事之人?”
“他能為了兄弟兩肋插刀,卻不能為家族鞠躬儘瘁,這種人,心中沒有家族大義,根本不配成為家主!”
長老們的指責聲此起彼伏,在他們眼中,秦鶴隻是一個實力強大的武夫,卻缺乏一個領導者應有的才能和犧牲精神。
秦鶴聽著這些話,臉上隻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
他無法爭辯。
因為從家族利益的角度來看,他們說的,並沒有錯。
為了一個外人,讓整個家族元氣大傷,這筆賬,怎麼算都劃不來。
祠堂內的氣氛愈發沉悶,長老們個個麵色難看,似乎已經認定了結果。
就在這時。
“砰!”
祠堂那扇厚重的木門,被人從外麵一腳粗暴地踹開。
巨大的聲響震得所有人都是一驚。
一道魁梧的身影逆光而立,隨即大步闖了進來。
“何人如此放肆,竟敢擅闖我秦家祠堂!”
一名長老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然而,來人對他的怒斥置若罔聞。
他身形高大,一張國字臉上帶著一股天生的威勢,烏黑的頭發梳成寸頭,左邊眉骨上那道陳年舊疤,反而給他平添了幾分江湖豪傑的霸氣。
來者正是當年落荒而逃的祝正陽!
在他身後,黑壓壓的人群湧了進來,站滿了祠堂外的院子。
為首的八人,個個氣息沉凝,赫然都是先天境的高手。
在他們身後,還有二十幾名內勁武者,每個人都目光銳利,太陽穴高高鼓起,顯然都是身經百戰的精銳。
如此陣仗,讓在場的所有秦家人都變了臉色。
祝正陽的目光根本沒在那些叫囂的長老身上停留片刻。
他一步踏出,一股屬於先天境大成的磅礴氣息,如同山洪海嘯般席卷了整個祠堂。
那股恐怖的威壓,讓在場的長老們瞬間臉色煞白。
修為較差的幾人,甚至感覺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雙腿發軟,狼狽地向後退去。
整個祠堂,鴉雀無聲。
祝正陽徑直走到秦鶴麵前,他那雙銳利的鷹眼,此刻卻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
他緩緩攤開手掌,掌心之中,有著一枚磨損的玉製牌九,上麵用朱砂刻著的那個“七”字,卻依舊醒目。
“大哥,我回來了。”
祝正陽的聲音有些沙啞,混合著重逢的激動與壓抑了整整十年的思念。
秦鶴看著那枚熟悉的牌九,又抬起頭,看向眼前這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龐。
他伸出手,緊緊地握住了那枚冰涼的牌九,拇指在紅點上輕輕撫摸。
“兄弟,彆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