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滋——!滋——!”
正在公交站台等車的人群突然聽到了汽車的轟鳴聲以及格外刺耳的輪胎摩擦聲,頓時紛紛朝著聲源傳來的方向看去。
正值輪休的薑永輝也被這突然傳來的巨大響聲吸引了目光。
可他剛扭頭,頓感頭皮發麻,一種大禍臨頭、禍從天降、危在旦夕、在劫難逃的壓抑氛圍瞬間控住了他的身體,仿佛兩條腿都被灌了鉛,一時動彈不得。
前方,就在他目光所及幾米之外,一輛失控的汽車已經撞翻護欄,如一匹脫韁的野馬向著公交站台就衝了過來。
汽車速度太快,目測超過120邁!
彆問他是怎麼知道的,這是當了十幾年交警練就的本領,他的眼睛就是“尺”!
而在這種速度下,站台等車的人根本就來不及躲避。
人們已經亂作一團。
尖叫聲、哭喊聲在瞳孔裡逐漸放大的鋼鐵巨獸的轟鳴聲中顯得如此弱不可聞。
“來不及了!”
眼看著汽車已經撲麵而來,薑永輝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
他極力克服心中巨大的恐懼,活動著僵硬的身體,迎著汽車駛來的方向奮力撲了過去,用儘全身力氣將一個被擠得東倒西歪、正茫然無措哇哇大哭的小女孩推開了汽車即將碾壓過的地方。
僅此而已了!
這已經是他所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砰——!”
“砰——!”
“轟——!”
……
意識瞬間喪失。
疼痛、絕望、不甘、遺憾、留戀……
都不存在了!
隻留下深深的不舍!
後悔嗎?
當然是——後悔啊!
要是能給重新再選擇一次的機會呢?
當然依舊是——後悔啊!
可是,他是真的不想死啊!
他才四十歲,還沒好好孝順父母,還沒好好欣賞祖國的大好河山……還有,懷中懷硬核模式的戰士還沒有滿級。
唉,都57級了,可惜了啊!
他死之後,除了父母,還有誰會為他傷心呢?
還有誰能記得他呢?
除了幾個好鴿們兒,大概也就隻有莊語夢、白詩瑤、史曼兒、董念薇、曾碧菡、徐憶之、鮑詩蕊、餘琳、蕭夢兒、唐梓嫣、賈春怡、衛雨萱、舒曼、閔飛蘭……她們了吧!
他能怎麼辦呢?
唉!
都是月亮惹得…額…太帥造的孽啊!
要是能重生該多好!
要是能重生,他願意拿…嗯,舒曼那個女妖精換!
誰不換,誰就是小狗!
……
二零一零年春。
羊城市,綠水區,武原鎮,武原派出所。
“叮鈴鈴!”
“叮鈴鈴!”
……
刺耳的鈴聲沒完沒了玩了命的響著,驚醒了正在沉睡的民警們。
有緊急警情!
這是所裡為了節省時間,迅速行動,特意設置的警鈴聲。
沒有重大的、緊急的事件發生一般不會拉響。
在所裡的民、輔警們快速起床並穿好衣服,轉頭一看,卻看到有一個家夥竟然依舊沉沉地睡著,絲毫沒被刺耳的警鈴聲影響,不由有些佩服。
這家夥真是好覺。
“薑永輝!快醒醒,出警了!”
民警錢羽上前推了推床上的年輕男人,可男人依舊沉沉睡著,側躺的帥顏正緊皺著,似乎夢見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可卻並沒有醒來的跡象。
“先彆管他了,他昨天晚上十點多出警抓賭,淩晨三點多才回來,這還沒睡兩個點呢,”另一名叫做張鵬飛的輔警了解一些情況。
“這麼拚,看來輝哥這是還沒從失戀和職務被搶的雙重打擊中走出來啊,”輔警黃勇說道。
“小點聲,走了走了,讓他好好休息,”張鵬飛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
“哦,就怕楊副所那裡……我們先出去看看,不行再說,”錢羽說完,幾人急急忙忙出去集合去了。
片刻後,張鵬飛又火急火燎地返了回來。
“輝哥,輝哥,快醒醒,是你包村的白河村出事兒了!”
“輝哥,輝哥,”張鵬飛焦急地推著男人的肩膀,試圖喚醒床上的男人。
在張鵬飛堅持不泄下,床上的男人似乎終於聽到了呼喚,眉頭一皺,腰身用力一挺,坐了起來,眼睛也隨之緩緩睜開。
“呼——!”
他長長出了一口氣,略有朦朧的眼睛盯著床邊的身影。
“困死了,大呼小叫的,還讓不讓人睡……嗯?”
“鵬飛?”
“鵬飛!”
他一下子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