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木工程係的教室裡，粉筆灰在陽光下飛舞。李沐言盯著黑板上的結構力學公式，手中的筆自動記下解題步驟——這個題型他在前世帶團隊時用過無數次。前排的趙明宇回頭瞥了他一眼，眼神裡帶著探究。
"李沐言同學。"教授突然點名，"請解釋一下這個節點的受力分析。"
教室裡瞬間安靜。過去兩個來月，這個名字幾乎成了逃課代名詞。李沐言從容起身，流利地回答起來，甚至補充了兩個教材上沒有的實際應用案例。教授推了推眼鏡，明顯驚訝於這個"問題學生"的深度理解。
下課鈴響，李沐言迅速收拾書包。他必須在二十分鐘內趕到法學院，張舒窈今天有場模擬法庭辯論。
"老大！"楊思遠在走廊攔住他，"結構力學作業借我抄抄！"
李沐言抽出早已準備好的筆記本："改了幾個關鍵參數，彆全抄一樣。"這是重生者的經驗——大學作業雷同率太高容易被抓。
"你最近開掛了？"楊思遠翻著筆記，"通宵補完三門課作業。
李沐言書包帶子突然斷裂，書本散落一地。蹲下收拾時，他的手微微發抖。這就是重生者的優勢吧。
"李沐言！"張舒窈的聲音從法學院台階上傳來。她今天穿了正裝，馬尾辮利落地紮起，懷裡抱著厚厚的《刑法》教材，"再不來就錯過我的精彩辯論了！"
陽光穿過她耳邊的碎發，在臉頰投下細碎的光影。李沐言恍惚看見十年後的她——乾練的女檢察官，眼角有了細紋但眼神依然明亮。他想：不對，不能讓他做檢察官，我得讓她陪在我的身邊，我的意思是在我公司，嗯，對，就是這個意思。
"發什麼呆？"張舒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昨晚又熬夜了？"
"網咖的賬目……"李沐言接過她手裡的書。
模擬法庭上，張舒窈作為辯護律師侃侃而談。李沐言坐在旁聽席，目光掃過她因為激動而泛紅的臉頰。當對方檢察官提出質疑時，他下意識在筆記本上寫下反駁要點，而台上的張舒窈幾乎同時說出了相同的論點。
"你怎麼知道我會這樣辯？"結束後。
"猜的，畢竟你在法學院那麼出名，從邏輯推理來判斷，肯定是你。"李沐言遞給她保溫杯，裡麵是潤喉的蜂蜜柚子茶。
張舒窈抿了一口茶，溫度剛好。她盯著李沐言看了幾秒，突然問："你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是什麼時候嗎？"
"高三數學競賽，南湖公園。"李沐言不假思索地回答。
“嗯”，她心想：難道我想多了，我以為他像小說寫的那樣被不乾淨的東西附身，或者穿越了呢。
圖書館的鐘聲適時響起，解救了李沐言。張舒窈要去準備下周的考試，而他承諾晚上幫她整理民法筆記。分彆時，她突然踮起腳拂去他肩頭一根落發："少熬夜，有白頭發了。"
這個親昵的動作讓兩人都愣住了。他知道她對有好感，但是因為劉子怡、何紫瑜。都互相沒有明確內心的想法，一直以高中同學，好哥們相互稱呼。
周六的沐言網咖人聲鼎沸。劉子怡穿著深藍色製服，在服務台後嫻熟地操作著收銀係統。兩個月時間，這裡已經成為海澱區大學生的新據點，甚至有人專門來打卡拍照。
"李老板來視察？"她頭也不抬地問，手指在鍵盤上飛舞。
李沐言把熱奶茶放在她手邊："藍莓味，少糖。"這是他觀察到的——劉子怡周五值班後總愛喝這個口味。
劉子怡終於抬頭，眼睛下有淡淡的黑眼圈："你知道我們上個月盈利多少嗎？"她壓低聲音，"八萬七！比"我前一家"高出三倍！"
這個數字對於重生回來的李沐言來說沒有太多驚訝。遠處有顧客喊網管，打斷了李沐言的冥想。
十二月的第一場雪悄然而至。此時的李沐言站在圖書館台階上，看著手機裡張舒窈剛發來的短信：末明湖的雪景應該很美。
他抬頭望向湖的方向，細碎的雪粒已經給銀杏樹梢戴上了白絨帽。這個邀約太過"張舒窈式"的含蓄——不直接說"一起去"，而是留足拒絕的餘地。
當李沐言趕到湖邊時，張舒窈已經在那兒了。她穿著白色羽絨服，圍巾是京都大學紫，站在落雪的柳樹下像一幅水墨畫。聽到腳步聲，她轉過身，鼻尖凍得微紅："這麼巧？"
"嗯，來看雪。"李沐言假裝沒看見她眼中閃過的欣喜。
雪漸漸大了，兩人沿著湖邊漫步。張舒窈的靴子在石板路上留下清晰的印記，李沐言則刻意踩著她的腳印走，兩步合成一個。
"幼稚。"張舒窈回頭看他，嘴角卻翹起來。
話音未落，她踩到暗冰，整個人向後仰去。李沐言箭步上前，一把攬住她的腰。時間仿佛靜止——張舒窈的圍巾拂過他臉頰，帶著茉莉洗發水的香氣；他則看到她瞳孔裡映著雪花，還有自己放大的臉。
"小心。"李沐言輕聲說，卻沒有立刻鬆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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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舒窈站穩後，兩人不約而同地加快腳步，像要逃離剛才的曖昧。湖心亭的欄杆上積了薄雪，李沐言用手套拂開一片，露出底下的朱紅漆色。
張舒窈突然問，"網咖……還順利嗎？"
李沐言沒有立即回答。他捧起她凍得發紅的手，合在自己掌心嗬氣取暖。這個動作太過自然，仿佛做過千百次。張舒窈的手在他掌心裡微微顫抖，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彆的什麼。
"還可以。"李沐言說道，“舒窈，你是不是有很多問題想問我？”
張舒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其實我都知道。"李沐言的聲音幾乎被雪聲淹沒，"比如為什麼要劉子怡並給她開網咖，再比如我為什麼知道那沒多未來的事情，再比如我是不是喜歡你，等等。"
張舒窈呼吸凝滯——這幾乎等於承認了他有超乎常人的能力。
"那……"她聲音發緊，"你能預見我們的未來嗎？"
李沐言望著她，目光深邃得像穿越了漫長時光："我希望能。"
"李沐言。"張舒窈輕聲問，"如果有一天我發現你不這樣對我好，我怎麼辦？"
雪停了。冰麵反射著夕陽的餘暉，將她籠罩在金色的光暈裡。李沐言緊了緊她的圍巾："不會有那一天。"
回程時在法學院岔路口，李沐言拂去張舒窈發間的雪花，動作輕柔得像對待易碎品。
"這個給你。"李沐言突然塞給她一個暖寶寶，轉身就跑，"無論將來如何，我都會真心對你的。對了，下周考試了要加油哦"。
張舒窈站在宿舍門口，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遠方角……
她知道她現在已經無法離開他，雖然他身邊還有其他美女圍繞，但她是不會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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