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6點40分，沐言網咖吧台內，劉子怡正在收銀，偶爾抬頭看向李沐言，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此時李沐言坐在沙發邊緣，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膝蓋，眼睛時不時瞟向門口。
"你很緊張？"她突然開口。
"…………有點。"李沐言老實承認。
劉子怡輕笑一聲，放下手裡的掃碼槍："放心，我不會吃了她。"
話音剛落，肯德基門打開，張舒窈穿著一件淺灰色的羊毛大衣，頭發微微有些淩亂，顯然是一路小跑過來的。她站在樓梯口，目光在李沐言和劉子怡之間轉了一圈，深吸一口氣："我來了。"
空氣凝固了一秒。
"正好，"劉子怡站起身，拍了拍手，"我餓了，咱們邊吃邊聊？日料店就在隔壁街。"
7點15分左右，三人來到竹取亭日料店包廂。暖黃的燈光下，三人圍著矮桌坐下。刺身拚盤和壽司已經上桌，但誰都沒有動筷子。
"所以，"張舒窈打破沉默，手指輕輕摩挲著茶杯邊緣，"我們現在是要…………攤牌？"
李沐言的後背滲出一層細汗。他從未想過，重生後最大的危機不是商業競爭，而是情人節的雙人約會變成三人會談。
劉子怡突然笑出聲："你們倆的表情，像在參加審判大會。"她優雅地夾起一片三文魚，"我先說吧——沐言，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喜歡你？"
李沐言喉結滾動："我…………"
"答案是"我不喜歡你"。"劉子怡蘸了點芥末，她將三文魚放入口中，眼神坦然，"我約你今天吃飯，純粹是有正事要談，關於第二家網吧事宜。"
張舒窈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子怡姐，你不用這樣…………"
"我說的是實話。"劉子怡放下筷子，"倒是你們——"她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明明互相喜歡，為什麼扭扭捏捏的？"
李沐言猛地抬頭，正對上張舒窈同樣震驚的眼神。
"我…………"張舒窈的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我沒有…………"
"舒窈，"劉子怡突然伸手按住她的手背，"你知道為什麼我第一眼見到你，就特彆投緣嗎？"
張舒窈茫然地搖頭。
"因為你看著沐言的眼神，和我夢中場景一模一樣。"劉子怡輕笑，"那種明明滿心歡喜，卻要強裝鎮定的樣子。"
李沐言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他從未想過，兩世為人，自己會在這樣的場景下被剖析得如此透徹。
"所以，"劉子怡舉起茶杯，"我正式退出這場"競爭"。"她頓了頓，狡黠地眨眨眼，"不過作為交換，張舒窈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張舒窈異口同聲。
"以後網吧開業前最忙的時候，你得來當免費勞動力。"
緊繃的氣氛突然鬆動了。張舒窈噗嗤一笑，隨即又咬住下唇："可是子怡姐，你真的…………"
"真的隻是把沐言當朋友。"劉子怡斬釘截鐵地說，轉頭看向李沐言，"對吧？"
李沐言望著眼前這個前世曾與自己共度一生的女人，胸口泛起複雜的情緒。此刻的劉子怡眼神清澈，沒有一絲陰霾，與記憶中那個被生活壓垮的妻子判若兩人。
"嗯。"他重重點頭，"永遠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