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最後一周，燕京城市規劃局的招標公告像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在沐言科技激起了層層漣漪。清晨七點，公司大會議室的投影儀已經亮起，李沐言站在白板前，手中的馬克筆將"簡明精致"四個字圈了又圈。
"這次投標關係到公司能否進入政府項目領域。我們這次不為了利潤，而是為了結交政府職能部門，而且我以後計劃在組建一家建築公司，也現在燕京分一杯羹。"他的目光掃過在座的各部門負責人，"王鑫，技術方案最晚明天中午給我初稿；舒窈，法務條款要逐字核對；子怡，下午我們去拜訪匡院長引薦的規劃局陳嘉禾處長。"
在座的參會人員，都互相你看我我看看你，內心都無比驚訝，都有一種想法：李總，這理想真的很遠大，公司設計的範圍越來越廣，不僅之前設計蔬菜配送公司、網咖連鎖、軟件研發、網站建設、這剛剛建立手機工廠、研發手機係統，這有準備組建建築公司。天啊，這以後要是都正常運行，那豈不是要組建沐言集團啊。這份工作我一定要好好珍惜，作為公司元老說不好哪天就能被提拔。
劉子怡沒有任何表情，她隻是在快速記錄著要點，鋼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預算部測算過，這個項目利潤率不高，但後續衍生價值至少十倍於合同金額。"
"正因為如此，競爭會異常激烈。"張舒窈翻開招標文件，指著其中一頁，"特彆條款裡要求投標方必須有三項以上政府項目經驗——我們剛好卡在門檻上。"
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市場部經理蘇媛媛氣喘籲籲地闖進來："李總，剛收到消息，有家新成立的"遠航科技"也報名了！"
空氣瞬間凝固。李沐言的筆尖在白板上頓住，留下一個深藍色的圓點。
"法人代表是肖劍，但實際控製人......"蘇媛媛咽了口唾沫，"是燕京建工集團長子陸遠航。"
三天後的規劃局招標答疑會現場，李沐言第一次見到了對手的真容。遠航科技的團隊清一色西裝革履，為首的肖劍正殷勤地為一位領導模樣的人遞煙。那人轉過身時，李沐言瞳孔微縮——竟是規劃局信息處的趙副主任。
"有意思。"劉子怡壓低聲音，"上次消防局的事還沒讓他們長記性。"
答疑環節剛開始，遠航科技的技術總監就頻頻舉手："請問招標文件要求的安全等級是否必須達到等保三級？我們公司剛承接的市政府門戶網站就是按這個標準......"
這明顯是針對沐言科技軟肋的提問。張舒窈在筆記本上快速寫道："他們至少有兩次虛假陳述，市政府官網明明是創元科技做的。"
李沐言微微點頭，在輪到提問時站起身："請問規劃局更看重投標方的技術實力，還是項目經驗？"他頓了頓，"因為有些經驗可以借鑒，但創新能力無法複製。"
主座上的陳處長眼睛一亮："李總這個問題很有深度。不瞞各位，我們這次招標就是要打破常規，需要敢想敢做的團隊。"
散會時，肖劍故意撞了下李沐言的肩膀："聽說你們連投標保證金都湊得艱難？要不要我們借點？"
"不勞費心。"李沐言撣了撣衣袖，"倒是肖總該操心下，拿彆人家的案例充門麵，被揭穿了多難看。"
投標前夜，沐言科技的辦公區燈火通明。王鑫帶著技術團隊在會議室反複調試演示係統，張舒窈和法律顧問逐頁檢查標書，連何紫瑜都從建築係趕來幫忙設計效果圖。
淩晨兩點，李沐言端著咖啡走進休息室，發現劉子怡靠在沙發上睡著了，手裡還攥著預算表。他輕輕取下文件，卻被上麵的數字驚住——她竟然把管理費壓縮到了行業最低，利潤率隻剩5。
"這樣值得嗎？"身後傳來張舒窈的聲音。她遞來一杯溫水，"子怡姐說，就算不賺錢也要拿下這個標杆項目。"
窗外，東方已泛起魚肚白。
開標當天，規劃局會議室裡座無虛席。當主持人宣布入圍終審的三家公司時，李沐言握緊了拳頭——沐言科技和遠航科技赫然在列，另一家是老牌國企華夏信息。
技術答辯環節，遠航團隊搬出了華麗的ppt，聲稱其係統已在"多個一線城市應用"。輪到沐言科技時，李沐言卻讓工作人員在現有係統模擬網站運行"而且係統內核采用了沐言手機係統的分布式架構，這是遠航科技不具備的獨有技術。"
最後一輪是商務談判。當劉子怡報出近乎成本價的金額時，連陳處長都忍不住確認："這個報價包含後期維護嗎？"
"包含三年免費升級。"劉子怡微笑，"因為我們更看重與規劃局長期合作的機會。"
遠航團隊臉色鐵青。肖劍猛地站起來："陳處，他們明顯是惡意低價競標！我要求審查其資質真實性！"
一直沉默的張舒窈突然舉起文件夾："這是沐言科技所有資質文件及完稅證明。"她直視肖劍，"倒是貴公司成立不足三個月，注冊資金是否實繳有待查證。"
會議室門突然被推開，匡院長帶著幾位學者模樣的人走了進來："陳處，聽說今天終審，我帶京都大學專家過來學習學習。"
這個舉動徹底扭轉了局勢。在專家們的專業質詢下，遠航科技的技術漏洞頻頻暴露。而李沐言團隊對每個問題的對答如流，連最苛刻的老教授都頻頻點頭。
傍晚六點，規劃局大廳的電子屏亮起中標公告。沐言科技的ogo跳出來時，年輕的員工們歡呼雀躍。李沐言卻注意到陳處長悄悄把他拉到一旁："小李，知道為什麼選你們嗎？"
不等回答，陳處長自問自答："因為你們做的係統很是新穎，而且你的誠意打動了我們局局長。"他拍拍李沐言的肩，"彆讓我們失望。"
走出規劃局大樓，夕陽將眾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劉子怡忽然指著馬路對麵——陸遠航正陰沉著臉鑽進奔馳車，臨關門前狠狠瞪了他們一眼。
"這下梁子結得更深了。"張舒窈輕歎。
李沐言望著遠去的車影，嘴角卻浮起笑意："哈哈，反正他不是一次針對我們，沒什麼好怕的。"他轉身麵對夥伴們，"有些仗，遲早要打。"
晚風拂過，帶著夏夜特有的溫熱。眾人身後，規劃局大樓的玻璃幕牆正倒映出漫天霞光，宛如一幅流動的畫卷，而他們，已然成為執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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