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0月1日清晨，首都機場t2航站樓的值機櫃台前，李沐言正將三個行李箱依次放上傳送帶。箱子裡裝著劉子怡精心準備的五套換洗衣物、張舒窈必帶的法學資料，以及他自己偷偷塞進去的單反相機——重生前那個沒能實現的蜜月旅行清單，如今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經濟艙三位。"李沐言遞出身份證時，櫃台後的地勤姑娘突然瞪大眼睛："您...您是沐言"她慌張地敲擊鍵盤，"京都大學《一路生花》原唱，你的歌現在老火了，不知道合適能夠發專輯……"
劉子怡從後麵探出頭，發間的茉莉花香掠過李沐言耳際："李大明星，走吧。"
"好的。"李沐言拿著登機牌向安檢區走去。
安檢通道的玻璃幕牆外，朝陽正將雲層染成金紅色。張舒窈的康複支架觸發了金屬探測器，女安檢員剛要示意她脫鞋檢查，李沐言已經遞過醫院證明："去年見義勇為落下的傷。"
"啊！致敬英雄！"安檢員突然激動起來"她轉身從櫃子裡取出個紅色貼紙，"給您貼優先登機標。"
候機休息室裡，劉子怡正用筆記本電腦遠程處理最後幾份文件，屏幕上是科技公司實時監控畫麵。張舒窈則攤開《刑法修正案》在茶幾上勾畫，時不時揉一揉右腿膝蓋。
"兩位工作狂。"李沐言放下咖啡杯，變魔術般掏出兩盒東西——給劉子怡的是副防藍光眼鏡，給張舒窈的則是帶加熱功能的護膝，"現在開始進入假期模式。"
廣播響起登機通知時，劉子怡突然拉住兩人："等等。"她從包裡取出三個繡著"沐言"字樣的絲綢眼罩，"上次去蘇州考察時訂做的，據說能助眠。"
穿過廊橋的瞬間，張舒窈的腳步微不可察地頓了頓。李沐言察覺到她攥緊了登機牌——這是她跳樓後第一次坐飛機。他不動聲色地落後半步，手指輕輕托住她的手肘："靠窗座位給你。"
舷窗外，地勤人員正做著最後檢查。李沐言幫張舒窈係安全帶時，發現她指甲掐進了掌心。"怕起飛？"他低聲問。
"不是。"張舒窈搖搖頭，目光落在遠處的地平線上，"隻是想起大一暑假，我父母本來要帶我去烏青鎮..."她的聲音消散在引擎啟動的轟鳴裡。
李沐言握住她微涼的手，另一隻手越過座椅扶手，覆上劉子怡的手背。三人的脈搏在渦輪的震動中漸漸同步，像某種無聲的誓言。
飛機在跑道上麵慢慢爬升，張舒窈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李沐言從口袋裡摸出顆薄荷糖遞過去："嚼這個能緩解耳壓。"又變出個小熊造型的暖手寶，"高空會冷。"
劉子怡在對麵座位偷笑："你這口袋是哆啦a夢的百寶袋嗎？"她剛說完就打了個噴嚏——冷氣確實很足。
李沐言立即舉手喚來空乘："麻煩拿條毯子...不，兩條。"等空乘走遠，他壓低聲音，"其實我帶了三條，但在行李箱裡。"
舷窗外是翻滾的雲海，陽光透過圓形的玻璃窗灑在柔軟的地毯上。
"你們看！"張舒窈指著窗外，"那個島像不像英城的二郎山？"
劉子怡也轉頭向窗外望去，李沐言看著她們被陽光勾勒的側臉，突然想起重生前獨自出差時，那些在飛機上望著雲海發呆的孤獨時光。
"我記得第一次坐飛機是去鵬城進貨。"劉子怡指尖抵著冰涼的玻璃，"當時嚇得全程抓著扶手，空姐還以為我暈機。"
張舒窈輕笑："我比你強點，我之前和父母經常坐飛機。"她突然轉向李沐言，"你呢？"
"41歲那年，"他下意識回答，隨即頓了頓，"我是說，大概四十歲的時候..."
一隻溫暖的手突然覆上他的手背。劉子怡眼睛裡盛著溫柔的月光："現在不一樣了。"
窗外，雲海如棉絮般鋪展到天際。李沐言左手指尖碰觸劉子怡的掌心，右手輕輕勾住張舒窈的小指。三萬英尺的高空上，沒有陸家的陰謀，沒有公司的煩憂，隻有舷窗上倒映出的，三個依偎的身影。
空乘送來香檳時，劉子怡正幫張舒窈梳理被氣流吹亂的發髻，李沐言則認真研究著海上日出的最佳觀測點。
"敬自己重生。"他舉起酒杯。
"敬再次相遇。"劉子怡輕碰杯沿。
"敬我們未來。"張舒窈的酒杯在燈光下折射出彩虹。
飛機穿過一片薄雲，輕微的失重感讓三人的手不約而同地握在了一起。下方，蔚藍的海麵泛著細碎的銀光，像極了張舒窈項鏈上那枚天平的色澤，也像劉子怡芯片吊墜裡流動的電子，更像李沐言眼底映著的兩個婀娜多姿的美女倩影。
不知不覺中午了，空乘推著餐車從遠處走過來，當走道他們麵前道："尊敬的女士和先生，本次航班是特定的午餐江南特色餐。"
李沐言謝過空姐，他為二女揭開銀質餐蓋，竟是迷你版的西湖醋魚、龍井蝦仁和定勝糕。
"這擺盤..."張舒窈用筷子尖點了點雕成三潭印月造型的胡蘿卜，"比法學院食堂精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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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子怡此時正給蝦仁拍照，李沐言笑著承認，"這次餐食真是很意外。"
用餐以後，不多時李沐言發現張舒窈已經睡著了，額頭抵著舷窗，睫毛在陽光中投下細碎的影子。他輕輕調整了她的頸枕，轉頭看見劉子怡也歪在座椅裡，防藍光眼鏡滑到了鼻尖上。
空姐悄聲問是否需要毛毯，李沐言搖搖頭，說“謝謝，我們不需要，但是你能不能幫我們三個拍一張和合照。”
空姐接過手機拍下這靜謐的畫麵，將這甜蜜的記憶永遠留下。
"女士們先生們，我們的飛機即將降落在錢塘蕭山國際機場..."
降落時的顛簸驚醒了兩位姑娘。張舒窈迷糊中抓住李沐言的手臂，劉子怡則下意識地整理起散落的文件。窗外已換成水墨畫般的江南景致，稻田如棋盤，河道似銀練。
廊橋對接時，李沐言的手機突然震動。王鑫發來的照片裡，陸遠航正帶著幾個人守在滬市國際機場到達大廳，手裡還拿著接機牌。
"果然被跟蹤了。"他把手機遞給劉子怡看，"幸好聽了你的建議轉道錢塘，而不是在滬市。"
張舒窈湊過來看了眼，突然笑出聲："他們肯定想不到，我們已經猜到他們的動機了。"她晃了晃隨身小包，"這才是高明的不在場證明。"
取行李處，三個輕裝上陣的人相視而笑。李沐言左手推著行李箱，右肩背著相機包，兩位姑娘自然地挽住他的左右胳膊。自動門開啟的瞬間，桂花香伴著江南濕潤的風撲麵而來。
遠處，開往烏青鎮的旅遊大巴正緩緩駛來。李沐言深吸一口氣，十月的風裡滿是即將開始的故事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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