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看得見終點，卻無論如何也邁不出第一步的絕望，比任何體罰都更折磨人。
一個月後，淩霜瘦了一圈，眼神裡的光芒也黯淡了不少。
“千雪，我是不是……真的不行？”深夜，她坐在沙發上，抱著膝蓋，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
沈千雪坐在她身邊，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想了想，從臥室裡取出了那本古樸的書冊——《劫魔道》。
“這是那位前輩贈予我的功法。”她將書冊遞給淩霜，“你看看吧。”
淩霜接過書冊，心中升起一絲微弱的希望。書冊入手冰涼，材質非金非玉，封麵古樸滄桑，沒有任何文字。她深吸一口氣，懷著朝聖般的心情，輕輕翻開了第一頁。
然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空白。
光滑如鏡的紙頁上，什麼都沒有。沒有文字，沒有圖案，甚至連一絲痕跡都看不到。
“這是……”淩霜錯愕地抬起頭。
“我當初看到它時，上麵清晰地寫著‘劫魔道’三個字。”沈千雪解釋道，“隻有當我突破到金丹期，才能看到第一頁的內容。這本功法，似乎隻對特定的人，或者說，達到特定條件的人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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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霜不死心地一頁頁翻下去，從頭到尾，整本書都是一片空白。
希望的火苗，被這無情的空白徹底澆滅。
孟若璃也拿出劍無塵贈予她的那本功法，歎了口氣：“我這本也一樣，前輩告誡過，必須達到金丹期才能翻閱，否則神魂俱滅。我現在隻是築基期，連嘗試的勇氣都沒有。”
現實，一次又一次地向淩霜展示了它的殘酷。她和她們之間，隔著一道名為“資質”的天塹，一道凡人與修士之間無法逾越的壁壘。
第三個月的最後一天，淩霜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
“千...雪，若璃，曦曦，這段時間，謝謝你們的照顧。”她站在門口，臉上帶著一絲釋然的微笑，但眼底的落寞卻藏不住。
“淩霜姐，你真的要走嗎？”陳曦曦拉著她的衣角，滿臉不舍。
“嗯，姐姐該回家了。”淩霜摸了摸她的頭。
沈千雪和孟若璃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她們知道，任何挽留的話語，此刻都隻會增加對方的痛苦。
“以後……有什麼打算？”沈千雪終究還是問出了口。
“不知道。”淩霜搖了搖頭，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先回家看看吧。或許，我本就該屬於那個由法律和規則構成的世界，即使它已經開始變得麵目全非。”
說完，她拉起行李箱，轉身走進了電梯，沒有再回頭。
……
飛機降落在魔都國際機場。
淩霜拖著疲憊的身心，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四合院。院子裡的石榴樹已經落光了葉子，顯得有些蕭索。
“霜兒？你回來了！”一個蒼老而驚喜的聲音從正屋傳來，淩霜的爺爺，一位頭發花白、精神矍鑠的老者拄著拐杖快步走了出來。
“爺爺。”看到親人的那一刻，淩霜所有的堅強瞬間崩塌，她衝過去抱住老人，積壓了三個月的委屈、迷茫和不甘，全部化作滾燙的淚水，嚎啕大哭起來。
“我好沒用……我什麼都做不好……警察做不成了，連修仙……連修仙的資格都沒有……我就是個廢物……”她哭得像個孩子，語無倫次。
老人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拍著她的背，任由她宣泄。他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和一抹不易察覺的精光。
許久，淩霜的哭聲才漸漸平息。
老人扶著她走進屋，倒了一杯熱茶給她，這才緩緩開口：“傻孩子，哭出來就好了。怪不得你失蹤了這幾個月，家裡都快急瘋了，原來是……修仙去了啊。”
淩霜抬起通紅的雙眼，驚訝地看著爺爺。
老人嗬嗬一笑，呷了口茶，慢悠悠地說：“你以為爺爺真的老糊塗了嗎？靈氣複蘇這麼大的事，國家高層早就有所察覺和應對了。隻是這些信息，對普通民眾是封鎖的。你這次的經曆，也算是誤打誤撞，提前接觸到了那個層麵。”
“爺爺，我……”
“不用說了，我都明白。”老人擺了擺手，“無法引氣入體，是因為沒有洗筋伐髓，脫胎換骨，對吧？凡人之軀，與天地靈氣之間隔著一層厚厚的壁障，這是常理。”
“您……您怎麼知道？”淩霜徹底愣住了。
“嗬嗬，你爺爺我雖然沒那個仙緣，但活了這麼大歲數，總有些自己的渠道。”老人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其實，最近我也一直在托人尋找類似能夠洗筋伐髓的丹藥，想為我們淩家搏一個未來。隻可惜啊，這種東西，比黃金鑽石稀有萬倍，根本是聞所未聞。”
淩霜的心再次沉入穀底，連爺爺這樣的人脈和地位都找不到，看來是真的沒有希望了。
就在她心灰意冷之際，老人的話鋒突然一轉。
“不過……”他看著自己的孫女，一字一句地說道，“你之前在電話裡提過，你以前遇到的那個……洛先生，似乎是個深不可測的人物。”
“洛星辰？”淩霜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那個淡然、從容，仿佛一切儘在掌握的身影。那個用眼神就能讓混混化為血霧，又能雲淡風輕指出她身體隱疾的男人。
“對，就是他。”老人的眼神變得無比銳利，“霜兒，普通修士之間的爭鬥，或許還在我們能夠理解的範疇內。但那種視凡俗規則如無物，揮手間便能扭轉乾坤的，是真正的大能！這種人手中，未必沒有我們夢寐以求的東西。”
淩霜的心猛地一跳，一個瘋狂的念頭湧上心頭。
隻聽她爺爺繼續說道，聲音裡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斷：“霜兒，你立刻再去一趟魔都大學！去求！去買！無論他開出什麼樣的價錢，一個億，十個億，甚至是我們淩家全部的家產！隻要能換來一粒洗筋伐髓的丹藥，讓我們淩家出一個修仙者，一切都值得！”
老人的話語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徹底點燃了淩霜心中那即將熄滅的火焰。
是啊，她怎麼把他忘了！那個男人，他一定有辦法！
之前是因為自己的固執和偏見，將他視為調查對象，甚至是對立麵。但現在，她要去求他，為了自己的道，也為了家族的未來。
淩霜猛地站起身，擦乾臉上的淚水，通紅的眼眶裡重新燃起了堅定的光芒。
“是，爺爺！我明白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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