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之內,空氣因突如其來的闖入者而凝固。
張浩臉上的淫邪笑容僵住,轉頭看向門口,眼中閃過一絲惱怒。門口站著一個身穿黑衣、背負長劍的青年,麵容冷峻,目光如電,正死死地盯著他。
“你是何人?敢管我流雲宗的事!”張浩色厲內荏地喝道,同時將自己煉氣境三重的氣勢釋放出來,試圖震懾對方。
黑衣青年並未理會他的叫囂,目光越過他,落在了倒地不起、額頭滲血的夢語柔身上。他的眉頭緊鎖,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
夢語柔抬起頭,視線有些模糊,當她看清來人時,不由得驚呼出聲:“林……林凡?”
林凡的視線從她額頭的傷口上移開,最終定格在張浩抓著夢語柔手腕的手上,聲音冰冷刺骨:“放開她。”
“我當是誰,原來是青玄門的廢物。”張浩認出了林凡的宗門服飾,臉上浮現出輕蔑的笑容,“一個築基期的弟子,也敢多管閒事?我爹可是流雲宗外門執事!你現在跪下磕頭道歉,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林凡沒有再廢話,身影一動,瞬間出現在張浩麵前。
張浩瞳孔驟縮,根本來不及反應,隻覺一股巨力襲來。
“砰!”
林凡一腳踹在張浩的胸口,張浩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地撞在牆壁上,發出一聲悶響,牆壁都裂開了幾道縫隙。他滑落在地,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胸前的骨頭不知斷了多少根,臉上寫滿了驚駭與難以置信。
“你……”張浩掙紮著想要起身,卻連一絲靈力都無法凝聚。
林凡緩步走到夢語柔身邊,將她扶了起來,歎了口氣:“唉,真沒想到,我們才分開多久,就看到你被人欺負。你的另一個朋友呢?”
夢語柔驚魂未定,眼中還含著淚水,聲音帶著一絲哽咽:“蘇晴……她在我們的小木屋裡。
“沒事就好。”林凡點了點頭,眼神中的冰冷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無奈,“可惜了,你們若是身具靈根,能夠修行,拜入宗門,至少可以安全一些。”
夢語柔搖了搖頭,強忍著額頭的疼痛,擠出一絲苦澀的微笑:“沒關係的,我們……我們做個凡人也挺好。隻是……我真的很想回家。”她說到最後,聲音低沉了下去,充滿了無儘的思念與迷茫。
林凡沉默了片刻,聲音也變得低沉:“回家這個念頭……還是彆想了。無極大陸與你們的世界相隔著無儘虛空,凡人窮儘一生也無法跨越。我也是築基期巔峰的修為,對此同樣無能為力。”
這番話如同一盆冷水,澆滅了夢語柔心中最後一絲僥望,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你……你敢傷我!你死定了!”角落裡,張浩怨毒的聲音傳來,他掙紮著從懷裡掏出一枚傳訊玉符,麵目猙獰地吼道,“我爹是張德海!我流雲宗絕不會放過你這個青玄門的雜碎!你們都給我等著!”
林凡眼神一寒,一股殺意彌漫開來。他本想直接結果了此人,但考慮到宗門之彆,還是忍住了。他看向夢語柔,語氣變得嚴肅而急促:“這裡不能待了,你們必須馬上離開!”
“離開?去哪裡?”夢語柔一臉茫然,這個世界對她而言,處處都是陌生與危險。
“再不走,等下命都沒了!”林凡的語氣加重了幾分,“流雲宗行事霸道,睚眥必報。他父親若是來了,你們兩個手無寸鐵的凡人,就算有命在,下場也必定淒慘無比!”
林凡的話讓夢語柔和剛剛趕來、躲在門口看到一切的蘇晴都打了個寒顫。
就在林凡為夢語柔解圍的同一時刻,一片充斥著無儘黑暗與死寂的地下空間中,洛星辰的身影悄無聲息地融入虛空,隨即憑空出現。
他感應到了自己留在夢語柔身上的守護印記被觸動了。印記的力量足以淨化金仙級彆以下的任何邪祟,啟動的瞬間,他便鎖定了這方坐標。
空間裡彌漫著濃鬱的血腥與怨氣,腳下是冰冷堅硬的金屬地麵。洛星辰目光掃過,看到不遠處躺著幾具乾癟的屍體,他們的血肉精華與靈魂似乎都被抽乾了。
他屈指一彈,一道蘊含著磅礴生命本源的光點沒入其中一具乾屍體內。那乾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飽滿,變成了一個麵容慈祥的老人。隨後,另一具乾屍也恢複原樣,是一個體格健壯的中年男人。
隻是,他們的軀殼雖然恢複了,雙眼卻空洞無神,沒有一絲生機。
“沒了靈魂……已經輪回了嗎?”洛星辰輕聲自語。他能輕易追溯到他們的靈魂轉世,甚至將他們從輪回中撈回來,但那已是另一段人生。
“既然已經開啟了新的旅程,那便不再乾涉你們的命運了。”
他輕輕一揮手,兩具恢複原樣的軀殼便化作點點光塵,消散在空氣中。
洛星辰的目光繼續探尋,視線穿透了層層疊疊的黑暗。他看到了令人震驚的一幕。
一個個巨大的金屬監牢被粗大的鎖鏈吊在半空中,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儘頭。每一個監牢裡,都囚禁著成百上千的人。他們來自不同的世界,有著不同的膚色與裝束,有白發蒼蒼的老者,有嗷嗷待哺的嬰兒,有正值壯年的男女。他們的臉上,無一例外都寫滿了恐懼、絕望與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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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萬人……囚禁於此,是要進行某種複活儀式?還是為了喚醒某個沉睡的存在?”洛星辰眉頭微皺,“抓捕來自不同位麵的生靈,真是好大的手筆。”
他的出現,立刻引起了下方監牢裡一些人的注意。
“那……那是誰?”